自从地狱门堡被封禁,高等塔那厘受到了重重限制以来。
一南一北,投入了不计其数的人力,更耗费了数百年时间,才是挖掘完成的两条地底隧道,应该就是他们的最高成就了。
北方隧道,目前是地狱门堡的重心所指,战略意义当要在南方隧道之上。
不过,相比于北方隧道,艾萨克此时所踏足的南方隧道,虽同样是以恶魔为监工,魔裔为劳力,所挖掘而成的,但
一如幽暗地域普遍之环境,无尽幽深的隧道,深沉的黑暗是这里永恒不变的主题。
这仿若能吞没一切的黑暗,哪怕鞭笞军团是高举不灭火炬,如长蛇一般行军在其中,前脚所过,后脚,他们一切的动静,悄然无声间,就是被洞窟的黑暗,彻底地吞没了,仿佛刚才穿梭而过的,只是镜像,只是幻影。
这无尽的黑暗,唯一能在其中留下印记的,就只有那,如星辰,如萤虫,在洞壁,在洞顶,甚至在鞭笞军团脚底之下,不时闪烁着的荧光。
自然正是那,幽暗地域并不罕见的荧光菌。
借着这荧光,可见这黑暗之洞窟,与北方隧道迥异的环境,几乎无处不在的孢子生物,在洞窟的每一个角落,都是覆盖上了一层层的苔衣。
这些苔衣,在那点点星光的点缀下,给这幽暗之隧道,平添了无数的神秘魅力。
相比于北方隧道,这南方隧道艺术一般的美丽,根本不似恶魔和魔裔所能造就
当然,再是不似,它事实就是。
只不过
“传闻,至高森林的幽暗地域,是有着与其他任何地方,都截然不同的环境构成。”
“至高森林的幽暗地域,自古以来就是蕈人的繁衍之地。”
“他们无法离开至高森林的范围,但在至高森林范围内,也没有任何人能将他们彻底清理。”
“这孢子菌毯,该就是因他们而扩散。”
“至于为何只见这孢子和真菌,而不见真正的蕈人”
蕈人固然神秘,但塔那罗克的强大,尤其后面还有着那些塔那厘恶魔,在这由他们亲手挖掘而出的隧道,哪可能会让蕈人占据
艾萨克的爪子,在一片地衣上勾过,轻嗅着其中的气味,他目光微有一点沉吟。
能在地狱门堡的这一南部隧道不可阻止地扩散,可见这些孢子生物的繁衍能力之强。
早年,他倒是也对地衣类生物,有过不少的研究,更借此,是对维尔斯森林的那些木精灵,进行了一些设计。
不过,他当年的研究,跟这边的菌毯,却应该不是相近的本质。
“这些孢子,有着一些魔力环境的气息”
“而传说中,它们无法扩散出至高森林或许也正是与此有关”
“是因为,它们本身就是至高森林魔力环境的一部分构成,无法单独列出”
“还是说,有没有可能,是一种种族性的共同体,更与地灵和地域的绑定,是近似的本质”
目光中,一些沉思之色。
艾萨克对一切未知的探知欲,从来没有因为力量的强大,就有过任何自满。
虽然阿丽萨的一些情报资料,是让他暂时中止了研究,亲自走进了这南部隧道,但研究可以暂停,对未知的思考,进而的猜想,再进行辩证,这已经成为了他本能的一些习惯,却是又驱使着他,一边是行走在黑暗之中,一边又琢磨起了至高森林的某些奥秘。
观察,思考,猜想,又心灵之念在泛动,试图对“共同意识”和“环境构成”的猜想,进行一定程度的辨析
而也就是在他这孤独的行进和思考之中。
无声,更与黑暗的环境如若一体,一个蝠翼的身影,似如直接从虚空之中走出来的一般,毫无任何征兆,就是落到了艾萨克的后方。
也不说话。
艾萨克在前边走着,又思考着。
收起蝠翼的她,则是幽灵一般,沉默地跟随在了后边。
借着荧光菌不时的一些闪烁之光,那黑暗也无法真正遮掩的魅力,不是艾铝魔的首领阿丽萨,还能有谁
一先一后的脚步,黑暗之中,无限地在深入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你的心,一直在躁乱”
艾萨克一挥手,沾染在他爪指之间的青苔,自行地在浮空而起,又融入进了周围的苔衣环境。
心灵感应的声音,则是同时地响起。
他固然是在探究着孢子和蕈人,与至高森林整体之间的关系,但对艾铝魔的到来和跟随,自也是不会无觉。
甚至,艾铝魔的一些异常,他暗暗也是有所在提防,提防会否另有什么,是指着他而来的阴谋和设计。
不过,一路过来,以心灵念力进行的暗中观察
至少阿丽萨现在的异常,该不在于阴谋和设计,更该是在于这魔裔自身
艾萨克的心灵传念。
阿丽萨先是沉默了一下,才又轻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