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忽然而过,进了一月里,倒春寒依旧吹的人凉飕飕的。
但这一切对燕承礼来说完全没有感觉,怀忠已经裹成了一个团子,他还是今日穿一件红色暗纹银纱夏衣,罩一层月白色长袖道袍。
他敕封太子那日就是二品的实力,寒暑不侵,自然是喜欢哪件衣服就穿哪件。
今日他还是日常进宫去烦皇帝让他去永州。
他感叹,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不知从年是同往日一样在读书做文,还是求得江先生开恩出来望个风吃碗茶。
只是今日入宫却迎面遇到了大皇子和季浮生。
吏部侍郎季浮生,是和江行述同一榜的状元。
和大皇子一同徐徐向他走来。
“许久不见四皇弟了,叫哥哥好生想念。”大皇子虚假道“听说皇弟在西河发现了一能人,不知可带入府中了要真有大才,皇弟可要给愚兄介绍介绍啊,愚兄可是很希望得贤士教导的。”
他过于狭长的眼睛不如燕承礼的眼睛长度恰恰好,一笑起来就显得有些促狭和算计。
若不看他身上刻意装点的淡黄色服饰,还以为这大皇子是多么亲和兄弟呢。
明黄色,一向是皇帝皇后太子才能穿的。再不然也是太后。黄色向来尊贵,此时被皇子穿出来在正牌太子身前,不逾矩却挑衅。
不过,看他大皇兄的路线,应是刚从皇帝的御书房出来,皇帝都不说什么,他这个太子还能说什么。
燕承礼懒得瞧他,既是不屑他处处挑衅的样子,也是听出来他又在同自己炫耀在自己手里抢了季浮生这件事。
这么说一来恶心他当年之事,二来恶心他,昨日才士能被他抢走,今日又与昨日有何不同呢。
“多谢兄长关心,不过他如今不在我府中,想来皇兄是见不到了。”燕承礼与他擦身而过,不再应声。
出了宫门的大皇子道“浮生,你如何看,那才士可有招揽的价值”
跟在他身后一直开口的季浮生笑道“殿下多虑了,那人若真有大才,太子院中缺人少才的能不赶紧把人请来京城乡野之人,平庸之才罢了。殿下何须记挂那等人。”
他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的出尘面容上露出一抹不屑,可即便如此,看来也是少年轻狂,意气风发。
实在一副好皮相。
太子对他一向有几分信任,也觉得他说的有理,便不再提。
索性有没有本事都得先进了京城。
两人上了马车,季浮生劝道“殿下与其纠缠一个小人物,不如想想咱们和永州节度使与庆王的大局。”
说到这个,大皇子一下兴奋起来,但又想起好歹兄弟一场,假意流下一滴眼泪来。
“好歹,我与他也是亲兄弟,没想到走到这一步。”
“殿下,大局为重,可莫要妇人之仁。”季浮生殷勤的替大皇子拭去那抹泪珠,“当年若不是敬贤皇后生您时早了几年,今日的太子之位可轮不到如今的四皇子。”
一提到此事,大皇子胸中就有一抹郁气。
当年母后生下他时尚只是父皇府中的侧妃。然而父皇登基后,正妃去逝,母后被扶正,做了皇后生下了他那弟弟燕承礼。
明明一母同胞,凭什么他早出生几年反而被个晚托生的占了太子之位。
若不是占了嫡正这个名头,若不是那群老古董非要上折子说什么嫡正为先,长幼为后,太子之位哪轮得到燕承礼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
大皇子在车壁上恨恨一砸,随即下定决心。是时候让碍眼的人消失了。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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