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必要养个好体魄出来。
这就是眼下朱元璋对自己好大儿唯一的诉求。
当然还要顺带操心一下好孙儿朱雄英的身体,一时间倒是使得明天子对正在推行的改太医院之事有点愈发迫不及待起来。
戴思恭固然称得上医术超群,但仅仅一人难免分身乏术,妻子儿孙乃至于老四娶的徐达兄弟的女儿都遭病厄的事一时间都被推到眼前,使得他都有点想要发个“召医令”之类的东西了。
毕竟回头看这光幕里,汉唐不是神医就是药王的,咱泱泱大明继往开来,岂能无名医乎?
当然朱元璋是绝不会承认这个心思更多的还是对那朱允炆已暗生了两分嫌弃。
毕竟回想光幕中与其相关的只言片语,其短短帝位经历也不难猜出来,无非就是意气新帝迫压诸王想要试试这天子之剑利否,结果竟被老四从北地领兵直贯金陵,最终……
最终还有什么好说的?
朱元璋心下摇摇头,能留迫死叔叔之名足可见其无自知,能坐拥大明江山却不敌一边塞藩王足可见其无用人。
归根结底就一个评价,实非帝才。
至于后辈调侃的什么老四要因胡蓝案谢谢他之类的就自动略过,这怎么还能成他问题的,咱泱泱大明岂缺将种乎?
不过压下了心中的诸多念头,回望一眼矗立着光幕的华盖殿,朱元璋也忍不住心中有所感喟。
自大明开国以来,就一直有官员上奏请效前朝贺天寿,即举天子寿宴。
但彼时边患未定兼内德未修,故而一直回绝。
直至去岁胡惟庸坐案废丞相职,明天子才带着三分安抚之意和四分彰威之心,以及还有三分说不清的对大明未来的憧憬,同意了天寿节诸事。
结果呢?
谨身殿百官举杯饮玉酎,乾清宫皇后抱恙观光幕。
天子居尊志得意满赞德,后人议史激扬褒贬今时。
在他以为大明已有固若金瓯之势时,光幕以神鬼莫测之手段倏忽出现给他展示了一个绝难接受的未来。
改妻命乎?改儿命乎?皆乃改明之命也。
而如何改之,朱元璋也看得十分明白,盖因这后辈言辞向来不加掩饰,以他乞儿登帝位的才智自是能归纳出来,后世对大明之期冀无非就那么几件事。
下贯明律入田间,北纳漠北融华夏,威遨四海慑夷狄,方可上表宗庙社稷以颂功。
但明天子更明白,这几事皆何其难也,但……有光幕且能借先人之智,或也非难事也?
不过这些都足可称得上是相当长远的规划,故而眼下倒也暂时不必为其忧心就是。
眼下的殿内,脸色灰败的李善长,有所意动的徐达兄弟,跃跃欲试似有千言万语要说的李文忠,以及神色各异的诸子以及眉毛都快飞到天上去的罗先生……
朱元璋有预感,今日的宫内多半是要十分忙碌了。
不过即便是再忙,倒也不妨碍他与自家妹子抱着轻松点的心态去看待光幕上的汉唐宋诸人互相的闲聊请教。
武侯与昭烈帝多言河北之雪,兼有桓侯时不时对宋帝收复河北的催促。
唐太宗多言西域与南海之事,贞观臣子多言通海之事难点要点之梳理。
宋太祖虽被诘语仍不失风度,与其宰相一唱一和间将北伐计说了明白。
而大明诸王眼看一个个只能在文本中读到的名字在光幕上谈笑,一时间也纷纷有些意动。
其中马皇后倒是还记得清楚,拽了拽朱元璋袖子,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一个小盒子,朝着光幕努努嘴。
朱元璋也顿时意会,这个环节与他来说还有点熟悉,与元正时的朝堂陈设几似,送呈物件给后世点评,其中或还能捎带与其他先人比较一番。
只是再想起那光幕上毫不留情的点评以及上一次对大明宝钞的话语,朱元璋顿时就改了心思,当下对那个小盒子看也不看,反身从一旁的墙上取了个佩剑呈送上前。
“重八……”马皇后啼笑皆非摇摇头,但最终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叹了了一句:“你呀……”
朱元璋轻哼一声:
“既说咱是宝刃,那便让后辈瞧瞧咱的宝刃是何模样。”
华盖殿的言语连殿门都传不出去,自也没法传到还处于风雪中的邺城。
刘协略微挪动了一下屁股,让自己往炉火那边靠得近了点。
今日聚会之前他并不清楚所聚为何事,故而穿了华服以示郑重,但此刻他倒是有点思念那套能保温的常服了。
不过眼下最能牵动他注意力的也不是这事,毕竟眼下诸葛军师和张飞将军在不断的写字于纸条投于光幕,与那些陌生的名字谈的兴致盎然,对他和伏寿来说就足可称神奇了。
而且看样子这些后世人对诸葛军师也熟悉的很,言谈间多称武侯不甚恭敬,亦有称张飞将军为桓侯,这都引得刘协对皇叔口中的“旧史”细节分外好奇。
不过眼下他最关注的还要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