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渡口,两个藩王简单交流了一下,反倒是同病相怜起来。
不过这些牢骚也就只能在这里小声发发,末了两人最好奇的还是召见之因。
毕竟两人皆已就藩,按理来说若无要事不会轻召才对。
而历数今年有大事吗?自然有,胡惟庸之事满朝颤栗,但说实话这事跟两兄弟也扯不上什么关系。
除此之外那便是外事了,北地残元虽有异动,但那完者不花已然被擒,而且如果算一下两兄弟接到召令的时间,那时候北元还没动弹呢。
而云南也差不多,那里的残元余孽虽然坚守,但也很久没能搞出来什么大动静了。
最终还是历过军旅的朱樉将此事暂且放下:
“有何事,等见了大哥不自然知晓?”
对此朱棡也认可,毕竟他们两兄弟遭父亲训斥时,也全靠大哥在其间斡旋,才没招来老爹更加严厉的责罚。
外人或许不清楚,但作为皇太子的骨肉胞弟,两兄弟对老爹如何重视大哥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朱棡也不忘告诫一声:
“如今入了应天府,二哥行事还是需要小心一些,毕竟……”
“我自是知道。”
朱樉点头表示清楚。
他如今已经初步体会到了一些在封地的快乐,因此到了老爹身侧忍耐一二,向着大哥学习当个好儿子也不算什么难事,反正等回了封地有的时候逍遥快活的时候。
打算做的很清楚,只是让的朱樉和朱棡没想到的是,仅仅是离京两年,这个应天府已然就分外陌生。
从入宫起,昔日最常见的仪鸾司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名为锦衣卫的机构,而两兄弟的藩王身份在锦衣卫面前也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而眼下已近年关本就是天子最为繁忙之时,忙于祭天祭祖的大明皇帝并没有太多空闲去与两个藩王叙话,被皇帝带在身侧的皇太子也是一样的繁忙。
除此之外,老四朱棣和老六朱桢则是要忙于课业,闲暇时两個弟弟还总凑在一起说什么海事什么西国,令朱樉和朱棡陌生得很,并没有太多可说的。
而老五朱橚更忙,朱樉和朱棡从头到尾的连这弟弟面都没见几次,只是听母亲说老五如今忙着钻研经典。
算来算去,两兄弟能容易找见陪着的,竟只有母亲马皇后了。
只是每次与母亲坐上一会儿说说话,一抬头就能看到母亲在笑眯眯对着他们笑,那个笑容两兄弟很熟悉,幼时母亲藏了点什么好吃让他们猜的时候,也是一样的表情。
莫非这应天府还有一些没发现的变化?
父亲的的好兄弟徐达大将军和大司宪李善长应该都是知道一些什么的,但如今他们在皇子之外还有了藩王身份,拜访有诸多不便,因此也只能暂且按下,只能静静等待过年之后看老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对朱元璋来说,这段时间的祭天祭祖反倒是兴奋非常。
每次皆有随行且就在朱元璋身侧的朱标看的清楚,如今的老爹每次念诵祭文,说到“奉天”“应天”“承运”等词的时候,脸上那眉毛几乎都要扬到冠冕
原因他自是清楚,在后世记载当中,大明或许弊病不少,或许国祚不长。
但毋庸置疑的是,在灭元恢复中华这件事上,爹爹做的显然很是不错。
朱标甚至都怀疑,若非祭天祭祖过程中有礼官陪同,兴奋的老爹多半是要坐下喋喋不休的与先祖说一下什么叫洪武大帝什么叫光幕青睐的。
不过在祭天祭祖顺利结束之后,朱元璋跟朱标就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对他们来说过年的诸事就此就可以称得上安稳落地了一半了。
接下来正月初一的大朝会也的进行的相当顺利,毕竟对百官来说这是开明以来前所未有的连续半个多月的休息时间,走走程序说说贺辞,与陛下君臣相得一下,然后早早散会回家继续享受假期,那才是比什么都强的事情。
相较而言反倒是在过年期间需要留守的官员诸等就有点哀莫大于心死——虽然陛下说了等二月之后可以补休,但那时的休息与的此时能一样吗?
大朝会之后,便是招待各国使臣了,于礼官来说这个流程也称得上纯熟。
占城、真腊、爪哇等国本就是年年都要来朝贡的常客,只不过这次陛下一反常态的拉着这几处的使者聊了聊风土人情,更是给占城使者赐席,很是真情流露的追忆了一下汉唐之时占城还是华夏疆土的历史,惹得占城使者一直在大声咳嗽。
琉球则更不必多说,这个孤悬海外之国对大明可谓是全力依附,前年接待了三次,去年接待了五次,今年算上这过年朝贡的一次也足有四次,简言之:老朋友了。
而在诸使进献之后,最后捧着礼物觐见的则是倭国使者。
对这倭国使者,礼官们也同样不陌生。
如果说对琉球的使者是熟悉如同旧友一般的话,那他们对这倭国使者甚至都有了一些同情了。
从洪武七年起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