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贤才,何其多乎?”
许昌府衙中,曹操听得刘备身旁那容貌俊朗之人的兴叹,很是赞同。
虽不知那元曲的韵调如何,但秋思一篇只需轻轻读上两遍就能明白何谓民间小调。
既未俗至市井沟槽,又未雅至高不胜寒,读书人作市井歌,好才子叹常人愁。
而那潼关怀古又将这民间小调推至了大雅之范畴。
曹操自是懂得诗赋的,方才读那文天祥的过零丁洋时,他也叹乎其人心志之坚,志向之高洁。
而那名为王炎午所作的沁园春,他虽同光幕所说一样对其口吻不太看得上,但也同样承认其用词相当精巧华丽。
但无论如何,那宋词宋诗与汉诗还是有其相似处的,反倒是眼下这元曲更不拘一格。
潼关怀古全篇不过44字,曹操心中默读数遍也依然觉得无一字可改,用词之简练意境之隽永,无愧乎一代大家。
只不过这后世之赞,曹操还是略有一些牢骚不解:
“兴亡兴亡,与乱同事罔不亡,百姓自因此而苦。”
“与治同道罔不兴,治世百姓如何苦?”
“若是兴亡皆苦,那治乱又有何分别?”
曹操看到张飞眉毛登时就有竖起来的趋势,而紧接着,刘备示意了一下打断了让这个莽将军气哼哼将脸别向一边。
“孟德以为,何为百姓?”
这个问题本应该很简单,但刘备这么特意问反倒是让曹操沉默了一下,而结合那张养浩的生前事,他也明白了一些:
“兆民群黎皆百姓?”
刘备点点头,面色上却是起了几分唏嘘:
“后世史中,孙曹刘俱往矣,皆归于司马氏。”
“司马氏则承汝子孙奢侈之风,天下虽归一,相较于我等此时,其治自可称兴,然百姓受其害更甚,司马氏又不修德,内患外乱并起,绵延数百年。”
曹操安静听着,眼看着刘备面色上又起了几分欣慰色:
“且孟德定是不知,起义之事,后世历朝历代皆不绝。”
“而千百年前仆后继之下,后世百姓终立了那无帝之朝。”
曹操面色上有了几分疑惑:
“起义?”
“就是类似黄巾之事,后世谓之农民起义。”
“非逆乱乎?”
“百姓亦人也,汝亦为人也,孟德能为父报仇鞭挞徐州,百姓无活路如何不能揭竿而起?”
这话说得曹操也愈发沉默。
在他的认知里,百官诸强才为百姓,非是四海黎民也。
而若是依刘备所说的话,难怪这光幕之说里对涉及黎民之福祉的皆大加赞扬。
且黄巾之乱成了黄巾起义……一时间曹操遐想良多。
……
华盖殿中,观光幕之前有的悠然心情已经消失不见,对他来说需要劳心劳力的事情反倒忽然间多了许多。
这一刻他恨不得这少年郎早些说完,他好详细问问孙思邈看有何建议来预防自家妹子之祸事。
甚至还想早点度过这三月之期,等武侯所说的张仲景来到,好仔细请教以为标儿预防劳累伤身之事。
还有那少年郎所说的废宰相职后政务劳神之事。
虽然他自己确实觉得政务数量完全不算多,但看其意思……特殊的是自己?
但明天子是决计不会打自己脸将宰相再复设的,那如何设职如何分权来平稳的给子孙辅政,又是一桩难事。
而且还有因这些事引发的此前对明史猜测的尽数推翻,这些使得他更加心烦意乱,评此光幕之言也更是不客气:
“这张养浩,能写好文章,还能开科举,可称得上元人文道魁首,然亦不受元廷之禄,也因元廷而死。”
“那群读书人怎么须臾之间就能忘了胡元之乱,忘了张养浩之死,忘了数十年未有科举之事,忘了吏进风行时须给胡人当狗之事?”
“咱不让其当狗,给科举量其才,给官位展其才,怎反倒不愿意了?”
这话说的算是委实不客气了,但众人也都知道自家陛下便是这个脾气,故而也都是一切如常,马皇后起身劝了劝:
“欲要弥百年之祸,所耗岂止十年之功?”
“若是此时容易的话,这少年郎也不会着重表述重八之功绩了。”
“毕竟洪武帝乃非常人,所成就的也自是非常事,岂是易也?”
这话顿时让朱元璋老老实实坐了下来,朱标瞧着母亲也是一脸赞叹色。
天下能制父亲的,也就母亲了,但也由此他很难想象若是失了母亲,这洪武朝将是个什么样子。
倒也因此,朱标暗暗下定决心,定不能让母亲遭了厄难。
不过,这潼关怀古他也读过,此词竟如此受后世推崇?
【元朝的皇太子虽然死了,但泱泱大国总还是需要一个继承人的,最终忽必烈来了个隔代指定,太子真金的儿子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