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盖殿中,从开始谈及赵氏后人在元之命途时,朱元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崇祯,便是咱大明最后一帝,其庙号便是被那胡贼改了个槐?”
“臣皆亡国之臣……呵,一群误国贼佞!”
这话语实在是太过直白,根本不需要什么解读。
而且从这崇祯能如此说看来,明亡之时这天子也似有气度,这便已让朱元璋悄悄松了口气了。
毕竟如赵显这般幼帝投降后任人摆布的事情,他是决不愿看到的。
而且接下来这少年郎所讲述也如他所知:
堂堂赵宋宗室,娶蒙古之女为妻,且还被打发到吐蕃去学佛,最终又被猜忌而赐死。
但看着看着,朱元璋就一拍桌子:
“什么愿力?什么转生?什么父子情深!?荒诞之辞!”
而略微冷静一下,念头一转朱元璋也明白过来,冷笑道:
“这藏僧,莫非是欺咱那时已不在人世不能说话?故而作如此编排,来迷惑百姓!”
“好圣孙宣德帝怎么没将此妖僧正法?竟任其荒唐之说遗后世!”
说是这么说,但朱标清清楚楚看到老爹有几眼是在撇着朱雄英的,于是他第一时间站出来:
“爹,此人既为吐蕃僧,所写的必也只是为了迷惑吐蕃百姓。”
“未有汉言之作流传,宣德帝怎知?”
这倒也能说得通,于是朱元璋努力将心里的介怀压下,换了个笑脸揉了揉朱雄英的脑袋。
但转过去脸还是咕哝道:
“早知……咱就不该管那个铁锅,或其死于大都也没这么多事儿。”
这朱标倒是知晓,元顺帝胡名拗口,但译作夏言便是铁锅之意,故而当初也皆如此称那胡元帝。
稍稍发泄过后朱元璋也重新看着少年郎对两宋的最终评价,慎重交代道:
“借鉴前朝之事治国,犹如披沙拣金。”
“如今宋之尘砂为何后世已说,你需以此为警,使咱大明不要再入此桎梏。”
“宋之真金所在后世也说的清楚,该如何做也自不必咱多说。”
“咱唯独盼着,永乐之治能胜于洪武许多,那宣德就只要不输于你,咱心里头便是……荒唐!”
朱标本来还只是垂首听着老爹温声细语的教诲,结果骤然间一声怒喝震得他七荤八素,好在旁边还有椅子才没能让他直接软倒在地。
这下不用等马皇后发怒,朱元璋首先手足无措起来:
“哎,标儿…爹不是说你,只是……只是这后世竟谣作到伱头上来了,咱如何能忍?!”
晕头转向的朱标回头一看,近两人高的巨大光幕上每一个字都看得清清楚楚,于是朱标轻易的就找到了爹爹所在意的内容:
“这便是儿的番名?”
朱标仔细打量,记在心里。
他方才听爹爹说过他的番名,说过他为永乐,说过后世之赞誉,还还是首次亲眼看见自己的番名,而对其内容也是哂笑:
“此皆小人之妄言,后世尚也只作为笑谈,爹爹何须在意?”
说是这么说,但回想起来那神机军师朱武,想起来那转世之言,再看看眼前的什么后代什么压根都不想知道其意思的勾子,大明天子磨了磨后槽牙恨恨道:
“朕平生最恨野史!”
马皇后心下顿觉好笑,那元时的杂本重八向来不爱看,但却尤其喜欢听自己讲述那话本当中对宋史元史的种种编排,那时可没最恨野史的模样。
不过笑归笑,眼看着接下来飘过的文字,马皇后也不由得蹙起眉头。
“重八,那堡宗…”
明天子缓缓摇摇头,想起来此前说堡宗时大明达到极盛,现在他也明白过来,盛极转衰想来便是因这堡宗误国。
而崇祯看起来果真是不幸亡了国的大明君王,从其所斥言语以及说大明是穷死的来看,莫非大明最终又走上了唐朝的旧路?
可这文臣水太凉又是个什么意思?
如果说这些尚且还能猜出个大概意思的话,那流寇死社稷海贼守国门之言,就更是让他心惊肉跳。
若其为真的话,反倒是更加真切的验证了崇祯的“臣皆亡国之臣”的愤懑之言。
这样看来又好似是如宋一般,勋贵命官糜烂,黔首百姓为国愤死。
眼见夫君的脸色愈来愈阴沉,马皇后不由得担心道:
“重八……”
摆摆手,朱元璋怒极反笑:
“若是文官用心治民,将卒勇战不畏死,又何来的咱大明之亡?”
“亡国之态本就如此,如何能苛求?”
话虽如此说,但眼看着陛下那几乎要阴沉成宋太祖的脸色,谁不知陛下心里恐怕是苛求的很?
但这时候自没人去触这个霉头,朱标略微琢磨了一下,小心道:
“爹,这最后两言,恐怕说的皆是人名,那自成难自成说的或便是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