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当时注意力全在后世诨言的“你哥都眼瞎一次了”云云。
此时经由赵普点醒,赵匡胤也才恍然发觉,与其说百官不在意晋王之事的曲折,不如说是百官对立嗣立储之事有重回正轨之态而宽心。
毕竟早上除了宣布晋王犯疯病意图谋反外,还有一同宣布的对赵德昭的任命。
皇嗣又得提拔,不管从哪个方向来看确实更像官家释放出来有立储之意的心思。
虽然赵匡胤一开始的初心不过是想要让儿子在治学之事上提前接触一下。
这些想法在赵匡胤内心转了一圈,最终变成一口浊气缓缓吐出。
在御苑内一处不协调的空地上转圜了两圈,赵匡胤回头问道
“则平以为,此处再置一石桌如何”
赵普左右瞧了瞧,再联想此前在殿中所见的石桌便醒悟过来,那异像最初应该就是在此处。
想来是因为当初官家存了几分好玩儿的心思,故而将石桌移至他处。
结果如今这光幕眼看愈来愈重要,结果官家反倒有些患得患失了,生怕做了些什么让光幕骤然消失了。
赵普左右看了看又在地上踩了踩,最终摇头道
“臣看此处空着正好作一览景之地。”
于是赵匡胤便也点点头,两人也不做停留继续向前。
“昨日朕已又去令一封,命王明寻隙南下以为牵制,并命国华拥重军寻隙渡江,那李煜倚重的朱令赟乃无能之辈,不足为患,当大胆进军”
缓缓说着此前对灭江南唐的部署,随后赵匡胤反倒是又有一点为难了。
好在赵普与赵匡胤称得上默契,当即道
“若灭南唐,则须令三路将帅皆进京表功,述封王之功,想来钱塘王应不疑有他也。”
如今宋灭南唐之部署乃是分三路,王明佯攻钱俶掌粮草,此为两路,中路曹彬潘美率精兵才是主攻。
在赵普看来此战委实没什么好忧虑的,双方无论是从兵力粮草还是战心来说都是差距极大,能令官家忧虑的也就只有那“钱塘王”了。
后世展示的三两事当中,令赵匡胤看的尤其清楚的是南方的空前富庶。
此前不知也就罢了,如今既知,怎么可能还令大姓宗族在此安坐养望更别说将来还要治学,再看那几百年后出现的东林党,虽不知其底细,但看其行为与后汉那名士有点类似,由不得他不警醒。
因此不仅仅钱俶,可以的话赵匡胤甚至想要将钱氏一族都薅过来,尽量削弱其影响力。
故而听闻赵普的建议,赵匡胤也是相当开心的点点头,便暂时将此事定了下来。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便看到赵德昭在前面等着,赵普知趣先行告退,随后父子二人便又重新一起往前走。
只不过相比与赵普融洽的自处,此时父子偕行多半都是赵匡胤在说,赵德昭静静聆听。
又说了一番工部构想之后,赵匡胤回头打量着儿子,竟莫名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叹气引得赵德昭上前扶住父亲
“爹爹,阿叔之事”
“晋王疯矣,对朕都敢下手毋说是你,往后心里记挂就好,切勿探望。”
将赵光义一语带过之后,盯着儿子年轻的面容,赵匡胤倒是忽然发觉了为何开宋以政务繁忙为名甚少召见儿子。
何其英武的面庞,何其年轻的身体反观自己,即便再不愿也难改已近半百的年岁。
古往今来称帝者无不眷恋年华,同样也包括他,只是如今摆在赵匡胤面前的还有更加紧要的问题。
“汝若掌太学,亦当同学,治世经典须读,开边军略亦须知,兴国利民之工亦须学矣。”
“等明岁伐太原,汝当领兵同登战阵,去看宋之疆域如何来也。”
这番话顿时将赵德昭愠怒不显的面庞击的粉碎,难以抑制的笑容从他嘴角漾了开来,但也还不忘笨拙的谦让一下
“儿惟愿上阵杀敌为父分忧,别无他念也。”
赵匡胤充耳不闻,如今他也只能根据后世记载来简单推测,这个儿子应当确实有几分领军作战的本事。
不过旋即也吩咐道
“晋王既疯当与你四叔多多亲近。”
眼看儿子面色兴奋的离开,赵匡胤站在御苑当中忽然就有些孤单之感。
现在他恨不得早点到三月之期,好询唐太宗可有能根除身体痼疾的良策。
汴梁的太医当然也考虑过,但再想想弟弟的那些登基的子嗣大多因疾而亡,赵匡胤难免对汴梁的太医手段生不信任感。
而且再想想,诸葛武侯与唐太宗从那光幕得推崇赞誉的火药之法,那在他未观时指不定也从后世得除疾之法了呢
赵普也与他分析过,称既光幕有裴行俭之名,便足见非贞观初,按史册所言杜如晦当薨逝才对。
说不定就是那通政略晓军略知百工明阴阳识医术的诸葛武侯得后世之见,为杜如晦所医。
因此赵匡胤心态少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