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旁边突然横过来的一刀直接震开。
“马忠汝忘祖地乎”
这一声轻佻的谩骂入耳,即使不抬头马忠从记忆中翻出来了这个人。
“潘璋”
双方就此撞上,旁边的士卒忙不迭给两人让出空间,张嶷也略有迷惑,站在马忠身后打算看看什么情况。
潘璋脸色一板
“多年未见,汝还是这般不晓事唤某潘将军”
马忠摇头
“汝都不称呼我一声马将军,我如何要敬汝”
潘璋眉头拧起来直接叱骂道
“若无本将军提拔,汝还不知在谁家为奴,今日竟忘恩至此”
说着潘璋瞧了眼马忠身后的步卒,他看得出来皆为精壮之辈,若是得此军恐怕威震江东就不再是梦想
于是潘璋怒叱完之后便换上了和善的笑容
“马忠,好教汝晓得,如今荆南倾覆在即,北面还有曹公大军压阵,关羽死期已至。”
“此时重投本将军麾下,自有富贵不可言也”
但是潘璋不说还好,这一说反倒是勾起了马忠的怒火,当即挺刀狂攻杀得潘璋左支右绌,口中也叱骂连连
“吾在江东时,钱财身家皆献于汝,与为奴又有何分别,还敢言恩”
“孙刘本亲好,我家主公何曾负于孙侯反倒招致孙侯联贼偷袭,陈兵于此。”
“圣贤有云,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孙侯此举岂非失信于天下彼辈不规劝孙侯反倒沾沾自喜,周都督若见,何其羞惭也”
“如今彼辈劝降于我,无异于豺貉求我入丘,彼辈鼠辈,何足道哉”
一番言语激得潘璋大怒,但一时间又反驳不得,只能怒喝道
“待本将军斩汝,看小儿还能否如此口利”
马忠毫不犹豫反驳
“鼠辈本将军正待斩汝之头悬于江陵,让天下观汝失信之丑态也”
“啊啊啊啊”潘璋愤怒欲狂,只觉得出江东以来处处皆不顺,如今连昔日旧部都能忤逆于他,种种烦心事激得此刻潘璋就一个想法
他要这马忠死攻伐之间再不留手。
但就在潘璋合身扑上的一霎,张嶷也毫不犹豫出手。
因为少时家贫,如今的张嶷也一直都很清俭,衣服上补丁不少,吃食能填饱肚子就行,向来都是与士卒同吃同住,颇受爱戴。
此次援荆南亦是如此,尤其攻泉陵时还换过衣甲,而且张嶷也素来少言,平时不出声的时候旁人很难猜到他就是真正统帅这支兵马的人。
因此潘璋以为马忠才是这支援军的首领,进攻毫不留手只求速斩,根本没防备马忠身边竟还有一人。
手背上似乎有星星点点的温热,被风一吹又变得格外凉。
胸口也是如此,一股温热从脖子往下蔓延,驱散了些许寒意竟还有些舒适。
潘璋转身想要说些什么,但发出来的只有“哬哬”声,胸口的温热似乎只是幻觉,潘璋仰面倒了下去。
对将死之人来说,对世界最后一点眷恋让这最后一瞬变得无比漫长,潘璋清楚的看到了那个出手利落的兵卒,眉眼间满是沉静,一点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看到马忠有了一瞬间的不忍,但很快就如错觉一般散去。
最后他还看到那些亲兵,往日一起饮酒一起吃肉的亲兵,此时看着他满眼不可置信,主动往后退。
最终这一瞬走完,还不待潘璋后悔出江东的决策,意识就彻底消散。
张嶷并没有那么多迟疑,对他来说一击得手之后,毫不犹豫上前就拽着其头发将脑袋割了下来。
“敌将授首,江东败矣”
张嶷身后的益州军也第一时间跟着一起大喊,迷茫和恐惧的表情开始在江东士卒的脸上出现。
对他们绝大多数人来说,此刻对这场战争已经变得心不在焉了起来。
潘璋身死的消息很快传回了还在鏖战的汉寿县城中,向来稳重的韩当一时间有点难以置信
“不过三千人以大军绞杀即可。”
“贼军中是有细软娘还是怎么,坐拥兵力优势,潘璋竟还去踏阵”
主将临阵被斩对士气能造成多大的冲击可想而知,韩当此时恨不得去与敌军讨了潘璋的尸身过来再鞭三十。
但想这么多已是无用,还不待韩当细问,沙摩柯已经大喜主动攻了上来,此时换他不给韩当喘息机会了
“来来来,如此好汉再来与俺战过”
韩当充耳不闻,令亲兵合击拦住沙摩柯后,留恋的再看了一眼武陵军摇摇欲坠但就是不坠落的防线,传令兵将韩当的军令传达了出去。
战鼓被奏响,江东军虽然也有点依依不舍,但依然还是开始缓缓撤出汉寿县。
在北面,听韩当命令暂领潘璋部曲的董袭正强忍欢喜,维持着脸上差点挂不住的悲痛表情指挥士卒加固军营并在空地列阵。
如今局势董袭判断的出来,虽折了一个主将,但真正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