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8 “怜爱他。”(1 / 4)

此地风月吟 慕吱 8154 字 10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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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阮雾还是和陈疆册回去了。

只不过回去之前, 出了点儿岔子。

陈疆册的车在天竺寺外停了一宿,发动机轰鸣了几个小时,油箱的油告罄。

季司音颇为嫌弃地睨了陈疆册一眼, 神容里满是“无语凝噎”。

“严重怀疑他在卖惨。”

“他上周才在拍卖会上拍下一条项链, 价值九位数。”

“现在怎么就落魄到车子油都加不起的地步”

“而且他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雾雾你清醒一点,这个男人在和你耍手段, 骗你同情他、可怜他, 最后怜爱他。”

阮雾和季司音坐在车里,陈疆册在车外,正和人打电话, 她听不见他说些什么, 但看那表情,应该是在骂脏话。

她身上还披着陈疆册的羊绒大衣, 沾了水的大衣摸起来一片潮意。

手心淌过, 掌心的脉络像是模糊的海岸线,他在她的掌心掀起了海浪。

任季司音如何吐槽陈疆册, 阮雾也是温温和和的笑着,不反驳。

季司音忽然感同身受, 自己谈恋爱时,一股脑儿陷入爱里, 不顾他人劝阻的执拗。叫人看了实在头疼。

她很是无力“既然喜欢他,怎么能憋那么久不和他联系呢”

阮雾还是笑, 不说话。

过了会儿,来了两辆车。

一辆车送季司音回家, 另一辆车,陈疆册开车带阮雾回家。

回他俩的家。

陈疆册的面色不太好看,阮雾被他推搡着去副驾驶时, 不小心与他的手相碰,体温滚烫。

她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发烧了”

说着,她伸手,手背贴着他额头。

果不其然,温度烫的惊人。

阮雾二话不说,把他推进副驾驶,自己上了驾驶座,开车回家。

陈疆册是很浅淡的双眼皮,只有在极困极累的时候,眼皮褶皱加深,眼窝微凹,眼睑处的黑眼圈尤为明显。整张脸看上去像个瘾君子。

挺糟糕的。

他却颇有闲心地笑着“知道以前每次开车的时候我都在想什么吗”

阮雾掏开手机的导航软件,心不在焉地答“想什么”

“想车里还有你坐着,我可得慢慢开,我出车祸没什么,你要是受伤了,我怎么办”

“”即便在病中,也是这么一副放浪形骸的死样子。

阮雾发现自己对他真的恨不起来,就连骂他,语调也是带着几分嗔糯的关心“生病了就少说话,你看你嗓子都哑成什么样了”

“心疼了”他问。

阮雾没说话,导航成功,她发动车子,驱车下山。

山路弯弯绕绕,早上九点多,车堵得水泄不通。

她在漫长的信号灯里,挑眸紧睨他,他脸是毫无血色的惨白,笑得却满脸风流,像是勾魂摄魄的吸血鬼。

“心疼的话,怎么能忍住这么久不联系我”

阮雾神情很淡“你不也没联系我吗”

仿佛回到最初,磨着耐心等对方主动的两人。

可今时不同往日,口不择言的人是陈疆册,做错事的人也是陈疆册。他凭什么要求阮雾和他低头示软呢

陈疆册不再提那件事,好不容易重修于好的关系,他不想一朝破碎。

他问她“最近在忙什么”

阮雾说“忙着做自己。”

这不是一句敷衍,他不在的时候,阮雾专注地坐着自己,上课、下课,和朋友们聊天、聚餐。每天繁忙充实。

而在他面前,阮雾只能做一件事,就是和他相爱。

这时的阮雾不是阮雾,是被情爱蒙蔽头脑的俗人。

人不能在清醒时相爱,如同不能在清醒的时候步入婚姻。有关爱情的部分,一定得丧失理智,才能被称之为浪漫。

闻言,陈疆册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忙到没时间想我”

阮雾说“我也没说我没想你。”

他像是终于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沉重的眼皮渐渐阖上,声音低低哑哑的“还算你有点儿良心,心里有我。”

那你呢

阮雾想问他,那你呢,你想过我吗

你是一边想我,一边又和引起我俩分开的我的前男友笑脸相迎地合作吗

到最后,阮雾什么都没有问。

她凭什么要求他,为了她牺牲合作呢

到家后,家庭医生早已准备就绪,给陈疆册挂上了吊瓶。

阮雾待在他身边没走,目光逡巡四周,周围的一切和她离开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她以为按照他的秉性,一个月过去,身边会出现个新女人了。

最起码,床上会有个新女人。

她想到在天竺寺内,他当着佛祖的面,和她说“你不在,我都不想回家,总觉得那不是家。”

有时候阮雾会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