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生病住院了。
可顾时缊既然没有多提,也不让她去,姜吟自然知道要保持距离,就没再问。
她跟顾时缊的关系,倒是没有到可以随意踏入对方一切秘密领地的程度。
沈淮问起他父亲的时候,顾时缊也只是神色淡淡。
“就那样。”顾时缊说,“没什么改变,也不会改变。”
沈淮叹了口气,说“好吧”,而后才把话题换了下一个,在这件事上停留的注意力。
甚至还不如顾时缊问姜吟,是不是觉得十几岁的感情更好带来的压迫感。
沈淮走之前,姜吟还劝他。
“赶紧去给你惹哭的那姑娘道个歉,让人家帮你回去说几句好话,不然你真打算在外面流浪啊”
沈淮还挺不服气“流浪就流浪呗,大不了我跟着顾哥打工,是吧”
顾时缊睨了他一眼。
笑了。
姜吟“你觉得他会用你吗”
沈淮
“我真的觉得我今天不该来。”
这两个夫妻典型的,一起欺负人,沈淮赶紧一溜烟地跑了,生怕再被他俩炮轰。
说是跑路,实际上是从顾时缊的车库里挑了一台车开走。
不出所料,选的是最骚包的那辆。
姜吟看着他走的方向,叹息又玩笑道“他要是开着你的车,又到处撩妹怎么办你能给他负责吗”
“当然不。”顾时缊回应着,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我不需要对别人负责。”
姜吟不知道他为何要突然这样拽着自己。
手腕处生疼。
顾时缊这突然的、没由来的情绪,惹得她也觉得莫名其妙,只觉得自己手疼。
刚才还好好的,在跟沈淮聊天,沈淮说要开他的车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还和颜悦色的。
把人一送走,就一副秋后算账的脾气。
她也是第一次如此大力地反抗、挣扎。
“你干嘛啊,突然发什么神经”姜吟提高了一些声贝。
顾时缊这个人很少生气。
但好像又经常对她生气,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姜吟倏然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来,无端的情绪跟着蔓延,更加用力地要甩开自己的手。
可顾时缊也握得太紧。
她不再跟他大声说话,也不再置气,只是不往前走,尽量稳住身体。
“顾时缊。”
“疼”
他握住她的力道,真的很疼。
姜吟本来没抱有什么期待,顾时缊却倏然反应过来什么,转身松手,垂眸看向了她的泛红的手腕。
两个人之间门,就这么沉默了半秒。
姜吟看到他突然单膝跪了下来,抬手,是她可以看见的小心翼翼。
很难得看到顾时缊的手似乎有些轻颤。
“抱歉。”顾时缊伸手,“是我没注意。”
人人都说姜吟是个很难哄的人,可她也知道,只要顾时缊哄她,只要一下。
她没说话,舔了舔唇,总觉得自己嗓间门有些酸意,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自己的手腕处轻抚。
十七岁的姜吟问不出口,只会闹脾气,但七年后,她就能够问出口了。
“你刚才干嘛那么凶”姜吟没好气的语气,觉得他刚才的行为确实不可理喻。
“走神了。”顾时缊这么回答,姜吟觉得不太可信。
可他又跟她道了歉,“对不起,想吃什么夜宵吗”
顾时缊好像又在试图。
用“吃的”填饱她的肚子,来安抚她的情绪。
但姜吟觉得自己现在的情绪,不是一顿夜宵能哄好的,她并不是想吃东西。
莫名其妙被他凶了,她的不高兴当然是来源于他的突然来的“恶”。
“我不吃。”姜吟冷漠回答。
顾时缊似乎有些为难,敛眸,手指还放在她的手腕“那给你买新的手镯戒指、项链也都行。”
姜吟还是拒绝了“不要。”
这种什么都不要的态度,总让人有一种她下一秒要把“离婚”二字挂在嘴边的感觉。
顾时缊叹了口气,说“你想要什么我补偿。”
认错态度是诚恳的。
但是不够。
情绪一旦产生,就不是靠实物可以弥补的。
能修补低落和愤然心情的,也只有与之相反的另外一种心情。
姜吟看着他,此时此刻跪在自己面前的样子,感觉到自己心间门的情绪翻涌。
很杂乱。
生气中带着酸涩。
姜吟忽然被凶,让她有种被轻视的感觉,她现在想要的
无非就是一个“肯定”的感觉。
在被爱、被温暖的感觉。
“我现在真的很生气”姜吟说着。
顾时缊的身形一顿,无奈又无措“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