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像是一道可以轻易越界的三八线。
气氛瞬间有些剑拔弩张起来,顾时缊滚烫的呼吸尽数洒在她的肌肤之上。
他依旧没有回答,聪明的人会把问题抛回去,顾时缊问了她一个很微妙、悬浮的问题。
他看着她,眼神中的情绪深不见底,猜不透。
“姜吟,我是谁”
19
跟顾时缊太近的距离总是让她无法冷静思考。
为什么他可以如此轻易地掌控一切,为什么可以毫无波动的面对跟她有关的一切。
这个世界对心动者总是如此不公平。
姜吟愣怔两秒,才说“顾时缊。”
“嗯”他应着,又是引导,“那你说,我是你的谁。”
姜吟
本来什么都不是的,可现在眼前就是火坑。
她瞬间有些怀疑这段虚假的婚姻,到底是谁在报复谁
姜吟撇了下嘴,有些不情愿地给出标准答案“名义上的老公。”
顾时缊又这么看了她两秒,轻笑出声,他终于松开手,迈步走向另外一处,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个电吹风。
在插好电源以后,他拍了拍沙发,语气自然又随意。
“过来。”像是说过很多次的温柔话语。
姜吟难得没有拒绝,轻哼道“算你识相。”
生气了,得哄。
这是他欠她的道歉
姜吟去他旁边坐下,感觉到他摘下自己绑好的毛巾,头上的重量瞬间一轻。
刚才还战火连天的炮仗瞬间熄了火。
她跟顾时缊之间关系总是如此割裂,他们会安静和平地坐在一起,也会像刚才那样剑拔弩张。
是一种无法找到根源的量子纠缠。1
顾时缊的动作很轻,用手指把她有些打结的部分梳开,戴森电吹风的噪音小,她还能听见他说话。
“你小时候,我是不是也帮你吹过头发”顾时缊问。
“不记得了。”姜吟说,“给我吹过头发的人太多了,记不住。”
她从来就是大院里最受宠的那一个,每个人都喜欢她。
“对姜吟好”是需要排队的。
这个定律,到现在也适用。
姜吟回答以后,顾时缊没有再说话,大概是在认真“工作”,她敛下眸,却突然注意到从身后钻来的手。
他一言不发地伸过手来,拨动她挂在锁骨上的那几缕碎发,沾了水的发,黏在肌肤上。
顾时缊用手指尖挠了好几下,才将它们挪动。
那落在锁骨单薄皮肤上的温度有些灼热,但好在顾时缊没有花太多功夫就处理好。
电吹风的风声不断在两边耳侧来回。
试图掩盖他们之间的沉默。
头发吹干以后,顾时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忽然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开口。
“你必须要适应现在跟我的关系。”他说。
姜吟微微偏头“什么。”
“你的目的是让人觉得我们是感情很好的夫妻。”他顿了顿,“为了防止露馅,你现在最应该骗过的人是自己。”
姜吟“”
顾时缊“如果连你自己的下意识里都没有这件事,那再怎么假装也是徒劳。”
“”她继续沉默。
顾时缊见她只字不答,又拽了一下领口的纽扣,敛眸细说“身为演员,你应当最懂什么叫入戏,不是吗”
姜吟前面还在消化和思考,但顾时缊这句话就是踩在她的痛点上。
什么意思
挑衅她的演技
姜吟冷冷一笑“我肯定比你演得好。”
“是吗”顾时缊起身,又笑了,“那就从跟我睡一张床开始。”
顾时缊看起来比她更有“职业素养”,姜吟瞬间觉得自己受到了蔑视和挑战。
睡就睡,谁怕谁
还能躺出什么事不成
谁退缩谁是狗
她扬了扬下巴“可以啊,今晚就一起睡呗。”
第一夜。
十分平静的夜晚。
他们俩入睡前可谓是礼貌,两米的大床一人一半,姜吟跟顾时缊再三确认他不会抢被子才安心。
顾时缊睡觉的确没有任何不良习惯,呼吸平稳安静,不会胡乱翻身,姜吟偶然起夜,发现这人从睡着就没有换过姿势。
真好,老公跟死了一样安静。
姜吟打了个哈欠,钻进被子继续睡,迷糊之间,把第一次入睡前在意的那些“规矩”全部抛之脑后。
她毫无意识地往顾时缊那边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钻进了他的怀里。
第二天姜吟睡醒的时候,身旁已经空了,她伸了个懒腰,在床上翻滚了两圈。
真别说,这一觉睡得挺好的。
她气血不好,人总是有些冰,就算是夏天,整个人的温度都比别人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