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上有一个漏洞。
那就是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身体会总会情不自禁的产生一些反应。
例如,现在。
初鹿野铃音重心不稳,一屁股坐雪地里了。
原因是喊话的时候,身子在不停的向前倾,甚至到后面掂起脚尖。
不想向前栽下去,那就只好向后坐下了。
夏目清羽被身边突如其来的倒地声吓了一跳。
还以为是某些电影里,女主忽然生病去世的狗血情景降临到他的头上。
慌张转过头,去确认她的安危。
结果,那双无比有神的卡姿兰大眼睛正盯着他。
两人对视,一时无言。
画面似乎静止,有些尴尬。
也不知道初鹿野铃音是被他这样盯着有些不自在,还是有些冷,率先动了起来。
双腿慢慢并拢,手臂环抱着膝盖,蜷起身子。
目光移至其他地方,宁愿看着白茫茫的雪地发呆,也不想不看他。
“不小心摔倒了。”她拨开粘黏在嘴唇上的那一缕秀发,无比平静的解释道。
有一阵白雾从她嘴中飘向天空,淡淡散成了一朵云。
“哈哈哈哈。”
夏目清羽瞧见她一副娇柔的样子,又想起平日里她霸道的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
捂着肚子,双肩颤抖个不停,笑出了一个十几岁少年应有的活力和帅气。
但初鹿野铃音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她重新扭过头,什么也没说,就用冷冷的目光静静的注视他。
好似她已经练就了视线消灭人类的高超技艺。
要是她是川渝妹子的话,现在一定就会飙出你笑个锤子之类的话了。
直到少年面颊感受到一丝冰凉,他灿烂的笑容在慢慢消散。
仰头看天。
雪花纷纷。
它们像细碎的钻石一样,闪耀着冷冽的光。
白雪静静落下两人之间。
“下雪了,铃音小姐。”夏目清羽完全收起笑容,微微俯身,朝她伸出援手。
“在北海道,这再正常不过了。”
初鹿野铃音握住他的手,借力起身,笑盈盈的说,“难道你不知道吗?清羽先生,需要帮你普及一下地理常识么?”
轻柔的嗓音宛若百灵鸟。
“这我当然知道!我好歹也是年级第二,全国前甲。”夏目清羽拉着她手,高兴的就像唱出来一样。
他们一同在厚厚的雪地里优雅的转了一圈,舞会华尔兹里也有这么一环。
但奈何脚下的积雪实在是太厚了,两人险些两人又栽了下去。
想要跳舞的心情也只好作罢。
“年级第二,就是年级第二,年级第一就是年级第一,而我就是在你的上面。”初鹿野铃音松开他的手,小嘴犹如才子赋诗般说着话,走到了他的前面。
娇小的身子左摇右晃。
于是乎。
这只头顶针织帽,看起来有些呆萌的企鹅,便在雪地里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
“你只是暂时在我上面,总有一天伱会在我某笨蛋女孩的足迹全部换成他的。
“那又如何?”
小企鹅欢快轻哼一声,翅膀开开合合,脚蹼起起落落,尽力在雪地里保持平衡,“暂时的也是暂时的。”
“好好好,既然你那么聪明,那让我考考你。”夏目清羽轻笑。
“说吧。”
初鹿野铃音蓦然回首,背着手,驻足在原地。
长发在空中划开了一道好看的弧线。
待发丝落下,她又将其拨动至耳后,嘴角是浅浅的笑。
“你知道雪化了之后,会变成什么吗?”夏目清羽柔声问她,继续朝她靠近。
“当然是变成水了。”
“错了。”
夏目清羽走到她身前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
初鹿野铃音不由微微仰头,才能注视他的眼睛。
“会变成春天。”
夏目清羽蓦地探手捧着铃音的小脸,拇指抚摸着她细嫩的肌肤。
“不管这个冬天再怎么寒冷,春天都会如约而至。”
温柔的嗓音听起来在雪地里渐隐。
因为男孩慢慢俯下了身。
女孩望着那张逐渐靠近的脸颊,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颤动几下,随后顺从的闭上眼,迎了上去。
两人的嘴唇合在了一起,身子拥抱到了一起。
冰雪世界里,他们身上的颜色很亮。
如果说来天狗山是为情怀打卡,那么他们的每一次接吻都在为以后的回忆打卡。
不是为吻而吻。
而是吻的恰当好处。
这便是他给她最好的情书。
雪又变大了。
但世界很漂亮,两人也就不怎么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