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长长的隧道,世界的底色变成了一片银白。
车上有两人挨坐在一起,一同研究着旅行攻略。
轰轰作响的火车终于要抵达终点站了。
北海道,函馆。
事情起因的还要回到两天前,吃过那顿丰盛的晚宴,两人带皮球每日一遛弯。
“要是能再大点儿,就好了。”
走在路上,男孩望着天空时不时飘落的雪花,哈了一口白气,冲着女孩感慨道,“就可以堆雪人,打雪仗了。”
“要堆雪人,打雪仗,去北海道不就好了?”
“北海道?”男孩从来没有去过那里。
“你要去吗?”女孩放快脚步,走在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
黄昏映在她漂亮的眼眸里,美得令人失神,似乎能夺走一个人的所有气息。
初鹿野铃音眼中带着答案。
夏目清羽也很难对她说不。
说走就走的旅行,如是展开。
同样是一个黄昏,列车沿站靠停。
由于是短期旅行,两人的行李都不多。
他们拿好的行李,慢慢出站。
身后又一辆不知道开往何方的列车发动了,挡住了二人的身影。
出了站,世界便亮了一个度。
穿着靴子的两人踏在厚厚的雪层上。
脚下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每一步都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足迹。
远处的山峰被白雪覆盖,披上了一层银装。
而近处的树木也被雪压弯了腰,形成了一道道美丽的弧线。
北海道的天空云比东京厚,显得世界有些黯淡。
路灯亮的也更早。
白茫茫的街上,明明有人。
但四周却是一片寂静,只有风和雪的声音。
听不见喧嚣声。
“好安静。”夏目清羽忽然感慨道。
“积雪并不是厚厚实实的,疏松多孔的结构,能阻碍声波传递,寂寥是雪地里常态。”他的百科全书又上线了,“国中知识吧,清羽同学需要我再解释的详细一点儿么?”
夏目清羽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这种感觉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怎么呢?”初鹿野铃音察觉到了。
“我的意思是,在这种地方,人早晚会寂寞得受不了。”
夏目清羽轻轻一笑,“还好有你陪我。”
顿时,初鹿野铃音的脸上燃起了灯火。
她抄起手刀,劈了坏蛋的胳膊一下,恶狠狠地说:“就你话多。”
被厚厚手套包裹住,哪还有刀刃,砍在厚厚的护甲上,更是没有什么感觉。
所以,男孩就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不要脸起来。
“打是亲,骂是爱,看来铃音桑又想亲我了。”他欢快的展开双臂,“那就放马过来吧,我一点儿也不介意喔。”
“就你话多,就你话多”初鹿野铃音甩动小巧的背肩包,用天马流星锤取缔了攻击力不够的手刀。
“好好好,我不说了。”夏目清羽感受背脊按摩,手指拂过嘴唇,示意拉上了嘴巴,暂时佯装成了哑巴。
又小走一程路,他们来到公交车站。
和冷到好像变色的电线杆,一同站在台阶上等车。
“给。”
初鹿野铃音小脸朝羽绒服内缩了缩,眼睛戴上了护目镜,又递给男孩一副。
比她更高大的男孩刚看过来,还没说话。
她就立马把视线移至更远的地方,嘴上喃喃道,“不想患上雪盲症的话,就带上吧。”
“喔。”夏目清羽也不推辞,选择接受这份善意。
戴好后,他伸出手,展现出那一双出自铃音大师针线下上手套,得意的说:“那和这幅手套一样,我就不还了,就当做你送我的又一份礼物了。”
“嗯。”
初鹿野铃音真是搞不懂他心中的那些古古怪怪的算盘,倒也懒得计较这些事情。
本来就没打算要回来的。
根据旅行攻略上所说的那样,他们第一天晚上决定坐缆车登上函馆山。
听说从那上面风景餐厅可以一览整个雪城的全貌。
上面正好有一家旅游酒店,就作为本晚的歇脚处了。
登上缆车后,城市在他们脚下逐渐远去。
轮廓都还在,却都像失去了颜色。
因为天空已经黑了下来。
城市的灯火一亮,冰冷的白雪便变得更暗了。
车厢内的光线并不是很明亮。
由于有车厢内外有温差,窗玻璃也并不像镜子那样清晰。
想要看清外边的景色,就要时不时用手拂去玻璃内侧的水雾。
初鹿野铃音虽一直扭过脸,在静静观望着一切,但手脚却很老实,坐姿很乖,并没有去擦拭雾气。
就这般打量着朦胧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