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正午。
雨又停了。
凹凸不平的过道里,到处都是积水。
天空本就不亮,光线有些昏暗。
有两道人影都低头认真看路,生怕一个不慎踩进隐藏在路面阴影的水洼里,湿了鞋。
廊檐下挂着水珠,正在一滴一滴滑落。
撞碎在地面上,发散出空灵悦耳的声响。
他们在藤本家吃过午饭。
单手握着两把透明伞的夏目清羽回想起身边的女孩,刚刚温言细语的给藤本树阐明了许多孩子并不懂的道理。
从他为什么现在还成功不了
是因为音乐,以及画画,这三个领域,前期都需要反馈,你漫画的人也相当重要。
闭门造车是不行的。
到藤本树被班上那群同学所伤的开导。
每一句话似乎都能正中对方的心坎,能一层一层扒下对方的装甲。
就觉得哪里有一丝奇妙。
“总觉得你对那孩子格外的上心呢。”他随口一提。
“毕竟是委托不是么”两手空空的女孩用淡淡的语气回答。
“我不是那個意思。”话是这么说,夏目清羽也是一怔,挠挠后脑勺,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世界上好像突然出现了一个与自己差不多的人。
一开始都是蜷缩在角落,戴着虚伪的面具,装作坚强。
然后。
忽然被一名眼睛很漂亮的人洞穿了内心,不知原因被刀刀暴击。
他有一股自己会被替代的感觉。
不知道是一个人想到自己不是唯一,还是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反正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就算切确的描述出来,讲给别人听,也是一定会是被取笑的那种。
所以这算是吃醋么
真是的,一个高中生,吃小孩子的醋那也太啥了吧。
正当他如此想的时候,初鹿野铃音不知为何肘击了他的腰间,夏目清羽吃痛般捂住受击处。
叫唤一声,向左一步,踏进了水洼里,溅起一阵水花。
而他湿了鞋。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次还是左脚。
他想,大概是,右脚是比左脚要幸运的过。
廊檐下的水珠直直坠入他的后颈,沿着背脊滑下。
就算他的身体素质尚佳,也不禁觉得有些冷。
不过,还好他是夏目清羽,不是其他人。
他没有怒意,只是惊讶地抬起头,干瘪瘪问“你为什么要打我”
初鹿野铃音站在他的正对面,廊檐下的水珠一一滴落在她身前,宛若某位钢琴家按出了悦耳的琴音。
“你在想什么呢”她空灵的声音仿佛在试图加入其中。
再昏暗的光线也压不住,那双蓝色调的眼眸。
“没没想什么。”被她如此质问,男孩少见的慌张,曾经的风度翩翩,淡定自若似乎都起不了任何作用。
“骗人。”女孩清冽的声音不大,却回响在狭隘的过道里。
否认了一个人的狡辩。
“你真会读心术”少年镇定下来,眼睛逐渐明堂,又透露着些许不可思议。
“这和读心术有什么关系笨蛋。”女孩轻骂道。
夏目清羽又被骂了。
要知道,老妈都没舍得骂自己几次,打自己几次。
可想而知,眼前女孩仗着她可爱,她漂亮在做什么过分的事。
“那你怎么感觉老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夏目清羽问出他一直以来的疑惑。
“谁会每时每刻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你,清羽同学,每一次情绪低落,或者有小心思的时候,暴露的太明显了。”初鹿野铃音平静的话里却道出了气势磅礴。
不会错的。
天天围着身边转来转去的小傻子,忽然不对你嘻嘻哈哈了,嘴碎几句了,让你不习惯了。
那可不就是小傻子又变成小哑巴了么
爱笑的向日葵变成了焉巴焉巴的狗尾巴草么
只要稍稍带入一下,他的角度大概就只能知道他此刻的情绪。
“就算不是这样,从你的眼睛里,也能看出来。”初鹿野铃音扭过头不看他,但从她漂亮的侧脸,少年郎依稀能看出是在嫌他没劲。
大概是觉得,他这种男人,总是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像女人一样矫情,多愁善感,真的很烦。
被她巴拉巴拉训诫一番,夏目清羽真像小孩一般不知所措。
心中他,双手一摊。
看吧看吧。
诸君。
要是今天早上,他能再早一点儿抵达目的。
没准,她的战斗力就不会这么强。
“你有没有发现,藤本树的画总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初鹿野铃音见他一直不说话,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