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鹿野铃音没有睁开眼睛,盘腿坐在床上。
睡裤只能遮到脚踝,光着的脚丫暴露在空气里,迎着月色显得洁白无瑕。
好在室内有智能化的中央空调,温度一直是最适宜的状态,不会热也不会冷。
“与新同学相处怎么样”
“一个吵吵闹闹的家伙罢了。”初鹿野铃音想了一会儿喃喃道。
“一个”听声音都能感觉得到电话另一头的男人眉间挤成了一团,随即又舒展开,“是约翰口中的那个吗”
“大概就是那个笨蛋。”初鹿野铃音给予肯定,她又没和其他男生走过一起。
“笨蛋”男人愣了下,重复了一声,“看来关系还不错,我可以这么理解吧”
“可以。”即使对方看不见,初鹿野铃音还是点点头。
“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虽然约翰已经粗略的提及过了,但他还更想听听当事人的评价。
“作为人类而言,还是算比较独特的一个人。”
“独特”
“就是只有不正常的时候,才是正常的人。”
“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吧,我可以这么理解么”男人很懵逼,但依旧愿意相信自己女儿的眼光不会太差,就和她伟大的母亲选择自己一样。
“可以。”初鹿野铃音回想了一小会儿,
“今年东京夏日祭最后一场花火大会的门票半个月前就寄过来了,有收到么”
“有。”初鹿野铃音睁开一只眼,看了看呆在角落柜台里的小盒子。
那里有二三十张门票,是可以邀请一个班级一同去花火大会的数量。
“那东京今年的花火大会,也许你可以试试和好朋友一起去看看。”男人提议,“穿上浴衣和有意思的人一起去参加夏日祭看烟花,可是属于和国人独有的浪漫。”
“”
初鹿野铃音睁开双眼,没有说话。
脑袋有些空空的,通话的电流声似乎能轻易穿过颅内。
“铃音,累了么”电话另一头的父亲见女儿突然不说话,突然警惕,“抱歉,抱歉,没注意到那么晚了。”
“没事,是有点困了。”初鹿野铃音没有说自己早就睡着了。
“那晚安。”
“嗯晚安。”
通话结束,安静就像洪水般涌来。
刚刚那个男人是她的父亲。
社会里的佼佼者,拥有出色的领导能力和显赫的地位。
和自己一样都属于一块核桃,坚硬的外壳下有着聪明的脑袋。
但自从妈妈病逝后,父女坚硬的外壳再也没人能撬开了。
他们就像被遗弃在家里的两块石头,而大石头与小石头之间几乎没有交流。
期间父亲有请过家庭心理医生,结局是家庭心理医生不知原因放弃了治疗。
父亲就本着默默充当着银行卡at的角色,陪她一同成长了。
喜欢安静的初鹿野铃音倒也是不介意,就是有一点点
她掏出手机,点开e中的唯一联系人,放大了少年们狂欢的照片。
距离镜头最远的男孩,眼神中有种被猪拱到白菜的错愕。
而离镜头最近的男孩,用的是老掉牙的剪刀手oss。
但眉宇十分精致,眼眸清澈莹亮,像是隔着屏幕盯着自己。
十六道烛光悄无声息浇洒在男孩的背后,在温暖的笑容映衬之下,整个人都熠熠生辉。
烦恼什么的,他仿佛根本不知道。
明明只有两个人的派对,却显得格外闹腾。
真不知道,夏目部员是怎么办到的。
“这算什么某种恐怖存在的降临仪式么。”
初鹿野铃音露出浅笑,没忍住吐槽。
硕大的屋子里回荡着轻柔的声音。
往下翻是少年自恋的话,还有一个可爱的海獭微笑的表情包。
再往下是她自己的回复。
「一群傻子的狂欢,没加入才是异端。」
看到这,初鹿野铃音合上手机光亮,抱着腿,双足交叠。
心想要是没看过那张照片就好了,就不会陪他们一起胡闹了。
自己也不会变成傻子了
书桌上躺着的两张花火大会的门票。
两张纸页之重仅仅只略微胜过羽毛,但少女的思绪却像明神门般沉重压在其上。
她还想不出合适的理由为它们解除封印。
刚刚的困意被冲散得荡然无存,初鹿野铃音双眼偏头斜望落地窗之外。
目光仿佛能穿过钢筋水泥砌成的高大楼林,逐渐聚焦在一个匍匐在地面上的小楼。
花火大会,她当然是一点儿都不在意
不知道那家伙在意不
那家伙肯定在意吧。
也许,这对于他可是一个特等座。
回过神,初鹿野铃音又记起今明两天还有入学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