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半晌,卡列扬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走了。
监管人员蠢萌蠢萌的坐在座位上,半晌才迟迟疑疑的给这批帝国士兵放了行。他没想到的是关口开了没多久,转头桌面就响起了来自军部的内线电话,接起来一听竟然是军方核心中的核心人物西利亚军团长“请把阿尔伯特少校引到国宾接待处,那里有人接应他。”
“请阿尔伯特少校跟我们来,”两名联盟军官站在帝国使团面前,啪的敬了个军礼“外事处让我们把您请到国宾接待处,会有专人负责您的安全。”
在搞惯了秘密工作的伊萨克中将听来这话简直跟“会有专人送您上路”无异。刀疤男一个激灵,惊疑不定的回头望向“阿尔伯特少校”,却只见顶着军帽的皇帝陛下懒洋洋的笑了一下,那神情说不出的欠抽“是外事处的意思吗”
“是的,就是这样。”
刀疤男忍不住发声“请先等等,我必须先”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就被皇帝自己打断了“哦,那就去吧,也许有人在那里等我也说不定呢。”
陛下你从哪来的自信啊喂
刀疤男内心瞬间奔过了一万头草泥马,最终只能强忍着吐槽的欲望,眼睁睁看着皇帝跟着两个联盟军官扬长而去。
然而事实上,当海因里希跟那两个军官走了十几分钟到达目的地后,终于也不那么自信了。
他很肯定那不是国宾接待处,而是一栋白色的二层小楼,看上去有点像某个已经封锁了,但还是很干净的实验室。两个军官站定在小楼前,其中那个肩上扛着上尉军衔的终于回过头,开口道“西利亚军团长让您在这随便看看,请不要拘束。”
“这是什么地方”海因里希问。
“对不起,军事重地无可奉告。”
“军团长本人会来吗”
“这个要问军团长他自己。”
除了这两句公式化的回答之外,两名军官便再也没有其他话了,同时啪的敬了个军礼后,便转身大步离开了小楼。
海因里希皱着眉目送两人离开,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了长长的甬路尽头,才转身来望着这座静静矗立的白色建筑。
只见它是一座规整的四角形小楼,墙壁是厚厚的特殊合金,墙角和房顶连接处有不少监控设施,另外浇筑了精密的真空隔热层。窗户位置较高且非常狭长,有点像光照条件控制得比较严苛的生化实验室,从外面也完全看不到窗户里是什么情形。
把我带到这里干嘛
“西利亚军团长让您在这里随便看看,请不要拘束”看什么呢只是这座毫无异状的普通建筑物吗
海因里希注视着不远处那座封闭的银色金属门,半晌终于走了过去,尝试性的推了推。
出乎意料的是这扇门竟然没锁,他的手掌刚触上去,金属门便无声无息的自动滑开了。
海因里希诧异的回头看了眼,只见四下里静寂无人,连只鸟都看不见。
他迟疑了几秒,终于回头走进了门里。
只见眼前是一个占地两三百平米的圆形大厅,天花板上洒下柔和的光,映在铮亮洁白的大理石地板上。靠墙一圈放着各种精密的维生仪器和电脑终端,营养物质通过脚下的数条乳白色软管,源源不断的输入进大厅正中的树形中央装置里。
而那装置正中有一个凹槽,里面装着一个透明玻璃管。
海因里希觉得自己的呼吸停止了。他站在那里,眼前一阵阵发懵,耳朵里听不见任何声音。世上的一切都如退潮般从他的脑海中飞速逝去,他整个人仿佛轻飘飘的站在云端里,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所有的知觉都集中在眼前这个充满液体的透明试管上。
那里有个胎儿。
一个比手掌还小的,静静蜷缩在羊水中的胎儿。
海因里希踉跄迈出步子他完全感觉不到脚踩到了什么,中途甚至被软管绊了一下,但这个小插曲根本没传到他的感知神经里去。他踉踉跄跄的走到试管前,瞳孔因为兴奋而疾速放大,脸色涨红呼吸急促,剧烈颤抖的手掌抬了好几次才触碰到培养管,继而像看到某件举世无双的宝物一样紧紧地抱住了它。
强烈的喜悦这时才从他的大脑深处井喷而出,瞬间席卷了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他简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紧紧的、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个无知无觉的胎儿,眼睛酸涩喉咙哽咽,手指用力在玻璃表面上摩挲着,似乎想透过这薄薄的壁障,亲手触碰到胎儿小小的,娇嫩的身体。
“宝宝贝”他发抖的声音沙哑难以听清,似乎还夹杂着一丝难以控制的哽咽“宝贝”
海因里希把额头抵在试管外壁,温暖的羊水透过玻璃贴在他的皮肤上,似乎藉由这个途径,向他传递着胎儿轻微而稳定的心跳。那一刻血脉相连的激动和狂喜就像飓风般彻头彻尾席卷了整个人,他低下头去亲吻着培养管,近乎本能般一遍遍念着“我的宝贝,我爱你我的宝贝”
多年来埋藏在心底里那深沉而狂热的爱意,终于在此刻泉涌而出,无所循形。昏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