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小人不过一苟且钻营之辈,如何得了官家信重我今杀你,正好与官家除一奸贼也”
口中骂着,王焕又是一拳打在其肩头,直将张奕的肩胛打塌陷了。
张奕痛不能当,只哭着开口讨饶道“都监饶命都监饶命都是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都监虎威。且看在南下讨贼的份上,且饶我性命”
王焕怒骂道“直娘贼你这厮若能硬气些,说不得我还能饶你。你这般无有骨气,我却偏不饶且再吃我一拳”
王焕这一拳却正好打在张奕的侧颈处,直将他的脑袋打的翻了个转,脑瓜子径自歪成了翻瓢,却又如何能活得了。
王焕好似茫然不觉,只对着张奕尚温的尸体猛捶,还边捶边骂,直将其生生捶成了肉酱一般,却才收了手。
王焕对着一众残尸啐了一口,却才提枪上马,直往那贺怜怜出事的林地奔去。
待他赶到那处,却见一地的血腥,俱都是那些个张奕亲卫被撕裂抛洒的残躯血污。
王焕四下里查看,却不见贺怜怜的身影或者说尸体,只留下一只麂皮小蛮靴,正是那心尖儿人之所有。
王焕捧着那小靴子,心中却生出些期许,莫非怜怜不曾身死耶
他心中生得些希冀,骑着马四处找寻贺怜怜踪迹,却无有所获。
王焕寻得焦急,更腹中饥饿,辗转来得一寺庙,却正是数月前陈从善住宿过的盘龙寺。
王焕寻寺中僧人打听猴面怪物掠人之事。
大慧禅师与他道“梅岭中确出得一怪物,半年来于南北各处抢掠貌美妇人,已有近百人受其所害。只那怪物颇有神通,凡人不能敌祂。如今岭南各处作乱者,大都与将军相类。你若想救回亲眷,可南下寻些得力帮手相助才是。”
王焕听得吃惊,只欲再问,大慧禅师却不再作答。
王焕无奈,只好顾自退去。
待得王焕失魂落魄的归营,却见军营中早已沸反盈天。
一众军士却早起身,他等见得营中满地血污,又见了先锋官张奕的尸体,却是无不惊骇莫名,张惶失措。
直娘贼顶头上司死在自家营中,这可如何是好
上至军中都头,下到小兵俱都知晓,按着大宋的军制,这番祸事他们一个也脱不得干系。
王焕回营,一众人等却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近前来求王焕给拿个方略。
王焕看得众人应对,却生了些心思。
他喝令各都头整军列队,然后召集了各都头和大小押班,与众人道“张奕小人也威逼凌迫部属我等昨日急军三十里立寨,那厮不但不体恤我等辛苦,却还要逼我等勒兵再进诸将士都是爹生娘养的血肉凡胎,如何受得这般煎迫故我拒而杀之
此事乃我一人所为,不与诸将士相干,若有怨愤我者,直可拿了我向何帅请罪”
诸都头、押班一时面面相觑,颇有些心思起伏,忽的一个王焕心腹之都头喝道“都监所为,皆因爱护俺们,如何能负义相害且依军中律例,便我等拿了都监请罪,却也逃不过责罚。
平常还好,左右不过发配流放。如今大战将近,上官必将我等俱编入死囚营敢死队,待得战起,哪个能逃得性命,只怕一个个都作得填壕鬼矣”
众人听得,却都恍然心惊,他等多知张统制之死必受牵连,只些个看不得分明,如今听得那都头分析,却才通透了些,一些个杂念却也散了去。
那说话的都头却抱拳对王焕道“都监,俺知晓您是大家出身,家世雄厚,今杀张奕那厮必有算计,何不与俺们说得一说,也好安大家心思,免得人心不稳”
王焕摇头强笑道“薛剧,还是你这厮知我罢了,我便与尔等说上一说。”
王焕道“诸位当知,当年侬智高乱安南,官家派遣狄武襄并杨无敌南下平叛,虽得平定叛乱,麾下将士却死伤甚重其实有很大一部分被留在了当地充实汉家人口。
今岭南叛变又起,我等被征调南下,若是主帅是狄武襄和杨无敌,我必与诸位勠力杀敌,建功立业。
但如今主帅却是不曾统过兵的文臣何执中,先锋官张奕更是一介草包,如何能胜贼我等若莽撞进兵,必死无葬身之地也故我借故杀张奕,以脱得死地。
诸位且宽心,何执中此番进兵必败,来日待官家另选精兵猛将进剿贼人,我等却好受得招安,重新归宋,如此才好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这时一个都头忽问道“都头如何能确定,那后来军帅肯招安我等”
王焕笑道“遍观天下诸军将,唯有西北可称精锐。官家若选猛将,必从西北边帅中择其一二任之。王焕虽不才,祖父乃天下名将王公讳韶,人称三奇副使,边关诸能将,皆我祖父旧部也。但得他等来,我只一封书信,便能重归建制,得功受赏”
王韶乃是狄青死后西北疆场上的第一等将帅之才,足智多谋,富于韬略。这厮乃是进士出身,论才能绝不逊色于后来的宗泽分毫,甚至犹有胜之。
时大宋朝中王安石变法,党争不断,而西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