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抄诗扬名这件事,二狗本身是拒绝的,他抄诗的目的是为了泡那个为了联动李小娘子。
再说,就二狗这不怎么正经的名字,便是宣扬出去也只徒惹人笑尔。
故而面对别个的好意,二狗只能心领了,他却将李清照交托于曹仙姑庵,便自脱身溜走了。
只二狗不知道的是,随着李清照与庵中聚会的妇人们汇合,却也把那首浣溪沙带得了去,一众人等却惊讶于二狗这個乡野少年郎竟也有些诗才。
唯曹仙姑自己却满心的羡慕嫉妒恨,她羡慕嫉妒于李清照竟得二狗与她写得这般好词,恨那狗崽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自家付出了大好的身子,竟不得只言片语的寄赠,却还吃他戏耍,当真是可恼至极。
离开曹仙姑庵后,二狗却去了庞师娘的宅院,准备见一见司天台派来的护卫道人。
出于对二狗的保护,司天台在调集人手的时候并非是一起调动的,毕竟司天道庭的高手可没有闲置的,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各有一摊子事儿担着呢。
若得直接大规模调动,一来容易闹出乱子,二来也容易打草惊蛇,引来邪徒异类们的注目。
当二狗抵达庞氏宅院时,宅院门口的尸体和血污早已被人清理一空,只有破碎的青石板和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却还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屠杀事件。
二狗与准巡路天师守真道人的初次见面还算友好,只各自对对方的印象不甚相同。
二狗好一个杀气腾腾的凶道人
守真道人就这这就是我等以后要侍奉的尊主,这也忒普通了吧
二狗看这道人,身穿玄色大袖道袍,玉环宫绦系腰,头戴铸铁玄冠,身背一支四棱长锏,腰挂一杆竹节铜鞭,其人生的面如铜铸,方脸阔口,双目如珠,开合间毫光自生,恰似天上的降魔主一般凶横。
道人却看二狗身小面嫩,气质轻佻,穿着一身素色锦衣,整个一副富家纨绔的小模样儿,属实让人信不得他有甚出挑的地方。
有灵能傍身,二狗却能察知道人心中的轻视,但他却并不以为意,只笑嘻嘻的拱手道“在下相州陈二狗,见过道长。”
守真道人却面无表情的打了个道稽,冷声回道“某家睢县属开封府李承清,见过陈小郎君。”
二狗笑着说道“原来是李道长当面,却不知李道长来时,石道人可有甚吩咐么”
道人冷着脸摇头道“翠玄师伯只令某家来这里待命,不曾有甚特别的吩咐。”
二狗道“既如此,那道长保护这所宅院并里面的主人便好只我进来时,却在门口闻到了一股血腥气,莫不是门前刚死过人”
道人对二狗的吩咐不置可否,只轻蔑的说道“小郎君怕不是闻错了哪有甚死人的气息,只老道我打杀了些蚊虫而已。”
二狗只笑道“既然道长这般说,或许是我闻错了道长可有甚事要与我说么”
道人摇头道“却不曾有”
二狗却叹了口气,道“如此我便去了道长好自为之。”
说罢,二狗自便出了宅院大门,却往祥符县那边而去。
守真道人却看着二狗远去的背影,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非是他故意轻慢二狗,若得二狗能年长些,他必不会这般隐瞒些事,只二狗明显还是个不曾长大的孩子,便是再有些本事,却也担待不起成年人的世界。
看的二狗远去了,这道人却回了宅院一角,开封府的军巡判官何椿正惴惴不安的等在这处。
何椿见得守真道人,当即起身赔笑道“道长爷爷,小人”
守真道人沉声道“何椿若依正理,某家本该一鞭打杀了你,只你这厮有些个见识,口风也谨慎,想来不是个会乱说话的,某家权且饶你这一回。
何椿听得,当即伏地叩首道“多谢爷爷宽宏多谢爷爷宽宏小人若得回去,定不敢或忘道长爷爷的恩德”
守真道人又警告道“只你回去后,切记不得与人胡乱言语若得漏了些许口风,莫说只你自己,便是全家的性命也不得保全”
何椿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小人定然不敢泄露分毫小人今日不曾遇得任何事儿”
如此守真道人又告诫了何椿几句,便放了他离开。
却说这何椿离了庞宅,一路迤逦往那南衙而去,路上他一直在盘算该如何掩饰手下衙役身死失踪,却一时不得要领,毕竟七八条大活人突兀不见了,不管找甚借口都有些圆不过去。
但是当何椿入得衙门,却才发现自己的担心不过是些小事而已,开封府南衙之中却发生了真正要命的大事。
开封府兼职推官,大宗正寺的寺丞温益竟得暴毙于开封府南衙的官署里。
随后更令何椿感到惊悚的消息传来,新上任的吏部侍郎赵挺之的车架在御街上惊了马,结果车架被惊马拖着一路狂奔,最后扎进了汴河之中,车上的赵侍郎不幸落水身亡。
而在三天之后,何椿却又得到了另一个让他恐慌不已的消息,刚刚淹死在汴河里的赵挺之的长子,封丘县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