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北宋的酒楼生意做得分外有格调,不但有上门点餐、送餐的外卖服务,送餐的伙计还会留下一枚特制的烟花。
客人吃完了饭,只需要放出烟火在空中,那酒楼的伙计就会上门来收拾碗碟。
当然客人想要享受这些个便利的服务,那就得掏钱,掏很多的钱。
比如二狗要享受这八仙楼的外卖服务,就得提前在八仙楼的柜台上预存一定的银钱,然后伙计才会在特定的时间点上门询问是否点餐,但得点餐,就得额外支付伙计的买鞋钱。
这八仙楼来收碗碟的伙计是个京师本地的小伙儿,跑得一双好脚板儿,嘴皮子也利索。
他提着一個三层的大食盒,进得门后,先与二狗等人见了礼,口称官人,然后就开始点验并收拾碗碟。
二狗却道“小二哥且不忙,你家碗碟被我等失手摔了两个,回去报与你家掌柜的,明日一发算钱便是。现在我却有事要问你。”
那伙计点了一遍碗碟,确如二狗所言,少了两个。他听得二狗言说,心中算是松了口气,只陪笑道“倒不知官人要问些甚,但俺知晓的,一概不隐瞒分毫。”
二狗排出一粒碎银在那桌上,约莫有蚕豆大小,估摸着得值个百十文,他道“这些是问路钱。小二哥,我等想找个干净些的姐儿伺候着过一夜,你可有甚门路么”
那伙计先是扫了一眼桌上的碎银子,顾自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又看了看二狗等三人,却问道“三位官人可是都需要伺候么”
“不只有一个,就是这位。”二狗指着刘堡说道。
伙计却识得刘堡,先前刘堡在州西瓦子门口与那些个花胳膊类似于看场子的打手厮打,他还混在人群里围观来着。
刘堡的武艺虽得不错,但在伙计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儿,毕竟京师里的高手多了去了,隔三差五的就能欣赏到些令人惊叹的跤战。
真正让围观者们记忆深刻的,却是刘堡这厮傻不愣登的捧着一大锭银子往瓦子里撞,这就跟后世煤老板用麻袋扛着钱去逛夜总会一般,暴发户的气质十足。
这伙计却是知晓二狗一干人是不差钱儿的,他道“不瞒几位官人,小人确实知晓一个去处。
小人有一个远房表姐,前些年曾在一大官人家中作妾,后得那大官人失势遭贬,不曾带些家眷,小人表姐却并一个女童女儿被遣散归家。
只她生来貌美,学得都是些伺候人的本事,吃不得一般苦头,故而有时寻些豪客作耍子,赚点养家糊口的米粮钱。
官人若不嫌弃,小人便带路去得那处,若得合意,便就留下作耍。小人也不要赏钱,待得明日予俺那表姐些米粮钱便好。”
二狗看看有些个意动的刘堡,却道“既得小二哥推荐,想来是好的。且宽心,这赏钱该给你自不能短缺了,我这兄弟是个老实人,他若得满意,你那表姐的米粮钱也不会小气。”
只刘堡心中愿意,口中推却道“兄弟,俺去不得去不得先前已是失财丢人,如何再能让你破费”
二狗扯着刘堡,一边往外推他,一边偷偷塞给他两枚小银判,却道“兄弟此番吃瘪受气,若不能得偿所愿,恐有妨心气儿,来日必然受害。且去且去休得在此聒噪”
最终,刘堡却还是扭扭捏捏的跟着那伙计去了,只留下二狗与刘唐偷偷窃笑。
待得第二日早上,刘堡却早早回来,恰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只让二狗和刘唐都大吃一惊。
你道为何
原来这刘堡平日里多不修边幅,胡子拉碴,鬓发纷乱,一副葛衣灰衫穿着脏兮兮皱巴巴的,二十来岁的大好青年却活得跟四五十岁的老黄牛一般凄惶。
而这做耍归来的刘堡却是刮了脸,修了鬓,面皮洗的白白净净的,透着晕染似的的红光,头发更是梳得油光水滑一丝不苟,用一支乌藤簪别着发髻。
他身上换了一套贴身的青袍,配着一双轻靴,看着就干净利落的让人赞叹,任谁见了都不得夸一句好儿郎耶
是时那刘唐正捧着一大瓷碗唏哩哗啦的吸溜米粥,见得哥哥进门,却一时不曾认出来。
只待刘堡开口说话,刘唐才惊觉来人的身份,却连粥也顾不得喝了,只撇了碗往那二狗房间大喊道“二狗哥哥快来啊不好啦我家大哥给人换了身子啦”
二狗听得刘唐发喊,连忙从屋里冲出,见得刘堡模样,却也吃得一惊。
因着灵能感应,他倒不曾错认,只细细看了,方才从眼前俊小伙儿的身上找到些许往日刘堡的影子,只叹道“刘堡兄弟,你你这是男儿一朝得滋润,竟落得谪仙下凡啊”
刘堡摸着脑瓜子嘿嘿傻笑道“韵娘也说俺长着一副人样子,只往日不曾拾掇打扮,白白掩藏了去”
刘唐在一边发问道“韵娘是谁”
刘堡面色一滞,只羞恼道“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子插甚嘴一边儿喝你的粥去”
二狗亦笑问道“刘堡兄弟,昨晚可曾快活的”
刘堡竟不由的感叹道“二狗兄弟你却不知,俺刘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