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本官进来跟你聊聊!只要你和你的部曲没有投靠吐蕃人,本官以全家人性命作保,一定不会清算坑杀你们。赤水军将士们,放下兵戈,让开一条道!”
话音刚落,盾墙就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一个盔甲上全是干涸血迹的年轻人伏跪在地上。
“罪将李自正,恭迎官家!我等将士与吐蕃人不共戴天,岂会与吐蕃人为伍
请官家明察啊!”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无尽的委屈与愤恨。
“起来吧,让将士们放下兵戈各自回军帐歇息吧。同室操戈的惨剧,不该在赤水军中上演。”
方重勇随手将节杖递给一个赤水军士卒,走上前将李自正扶了起来。
“你父亲和你叔父投靠了吐蕃人,证据确凿不容辩驳!只是你与麾下部曲对此并不知情,被他们牵连乃是无妄之灾!
现在本官持天子节杖,宽恕你们无罪,一切过往都不再追究。军中兵将军职不变,序列不改。
你随本官去中军大帐议事吧。”
方重勇拍了拍李自正的肩膀宽慰他道。
李自正面色数次变幻,最后化为一声长叹,他对方重勇抱拳道:“得令!末将这就跟随官家去帅帐!”
李自正这个小年轻,原本还想替他父亲李抱玉和叔父李抱真鸣冤呢,想让汴州朝廷惩处发动兵变的辛云京一伙人。
可是听方重勇所说,他也不得不将原本的打算掐灭。
整件事,已经定性了。
所有的错,都是李抱玉和李抱真二人的。
是李抱玉等人勾结吐蕃人在先,辛云京等人兵变在后。
辛云京和论氏兄弟,是在“拨乱反正”,他们没有过错。
李自正被父亲和叔父牵连,对勾结吐蕃的事情全不知情更没有参与,也没有过错。
单纯是为了自保而反抗的凉州安氏本部人马,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人依旧是没有过错。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误会,全都是一场误会!
反正,错的是死人,活着的人都是没有错的!这就是汴州朝廷给这件事下的定论!
已经不可能再更改!
那么,这场兵变的责任到底应该怎么追究呢年轻人,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哦!
这年头饭可以乱吃,话是不能乱说的!
方重勇这番话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白了。
李自正最好不要乱讲话,方重勇还可以护着他。要是胡乱攀咬,指不定事后会被当做是“同党”一并处置了。
到时候,死的可就不止是一个李自正了!搞不好就是凉州安氏全族之人!
这些弯弯绕绕,李自正也是很久之后才琢磨明白的。
一场同室操戈的血战,在一炷香内消弭于无形之中。李自正的部曲将兵戈入库,只保留随身的横刀,各自回军帐歇息去了。
阻拦在营门口的拒马与木栅被搬开。大营内外的尸体,也被统一收殓安葬掩埋。
这场兵变就像一把刚刚要出鞘的刀,正要杀气四射的时候,被人强行按回了刀鞘!
远远观摩这一切的辛云京等人都傻眼了。
原本他们以为方重勇进大营后,会谈很久的,没想到一炷香时间就解决了问题。那些桀骜不驯的丘八,看到方重勇亲自担保,都十分顺从的放下了武器,各回各家,回归原本建制了。
这让辛云京感觉有些沮丧,也让他看到了自己和方重勇之间的差距。
一个人能发起兵变不算本事,很多丘八都会搞,甚至可以说不需要有多高的职位,没什么了不得的。
唯有兵不血刃的平息兵变,才是唯一真神!
很显然,无论是李抱玉还是辛云京,在赤水军中的威信都远不如方重勇。
这是当年方重勇在河西乃至西域捭阖,遗留下的崇高威望和坚实信誉。
功在微末之处,发力之时,便是举重若轻,一个承诺就能抵得上千军万马。而发起兵变的辛云京,无论找什么理由,杀死主将李抱玉和李抱真,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军中其他将领都是兔死狐悲,多少都会对他有所提防,不可能推举辛云京为赤水军军使。
方重勇带着李自正回到帅帐,李琦顿时一脸惊讶,没想到让众人束手无策的危机,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他虽然没有在军中待过,但是对丘八们蛮不讲理的性格,却是知之甚详。
“陛下,李自正不知其父已经投靠吐蕃,军中将士亦是不知,这些都是一场误会。
下官已经按照陛下的意思妥善处置了,如今赤水军归属朝廷序列,河东军的番号废除,请陛下明鉴!”
方重勇对李琦叉手行礼道。
“好好好,赤水军归建,朕心甚慰啊!哈哈哈哈哈哈!”
李琦面露尴尬之色,只好陪着笑脸附和。帅帐内众将也跟着笑了起来,气氛已然没有之前的凝重,四周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只不过,辛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