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卿也可以不当回事。
“本相这便入宫,你忙去吧。”
颜真卿笑了笑,起身便走。第五琦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
关于鲁炅的事情,如今朝中几乎是人尽皆知了。表面上看,这是卢杞这个小人在搞事情,但背后,有没有李璬的授意就不好说了。
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他们都选择了明哲保身,不愿意参与进来,其中自然也包括第五琦。
不久之后,颜真卿风尘仆仆的赶到紫宸殿,就看到李璬正在和卢杞低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陛下,急招微臣所为何事呢?”
颜真卿有些急躁,语气也不像过往那么礼貌。
“颜爱卿,你可知罪?”
李璬没有在意颜真卿的态度,坐在龙椅上的这位“天子”,正目不转睛看着颜真卿,语气有些冷冽。
隐约在爆发的边缘。
听到这话,颜真卿微微愣神。他完全没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脑子里都是盐税的事情,让颜真卿没有注意到李璬态度的微妙变化。
“陛下,微臣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罪过,请陛下明示。”
颜真卿对李璬叉手行了一礼。此刻他火气也上来了,很想听听李璬有什么“高论”。
“颜相公之前说,于颀为人刚正,说的话应该信得过,他就是对于军务不熟,是不是这样?”
李璬脸上带着笑容,只是怎么看怎么有些满怀深意。
颜真卿不疑有他,点点头道:“微臣确实这么说过,于颀刚直,不会说谎。”
“好,既然颜相公也认同,那事情就好办了。”
李璬拍拍巴掌,身边的一个宦官,走上前去,将已经拆开的信封交给颜真卿。
“颜相公,这是于颀的亲笔信,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他的笔迹。你是书法大家,相信伪造的信件,应该还是能分辨的吧?”
李璬语气平静说道,面部有些紧绷,尽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颜真卿一脸疑惑拿出信封中的信纸,看完之后,随即面色大变,身体都忍不住在微微颤抖。
“陛下,既然于颀抓到了元载,为何不将其送到襄阳来对质?”
颜真卿犀利反问道。
哪知道卢杞插话道:“因为元载跑了呀。当然了,也可能是于颀将其放跑了,毕竟他们二人以前是一个衙门的同僚。反正死无对证,于颀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深究的必要。”
颜真卿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于颀刚直不假,但不代表他是个傻子。
将元载给鲁炅的劝降信交给荆襄朝廷,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一遍,告知李璬,于颀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开元时期,李璬也不是李隆基啊!
于颀只是个臣子而已,他只是个拿俸禄的打工人,俸禄还很微薄。抓到了以前的老熟人,不顺水推舟的放了,难道真要让自己上汴州那边的“黑名单”吗?
将来方清的大军横扫荆襄后,让汴州军把他全家都挂路灯?
顾念一下旧情,顺便给方清卖个好,将来汴州军占领了襄阳以后,想来元载也不会恩将仇报,清算他们一家人吧?
想到这里,颜真卿忍不住苦笑。没了元载这个人证,一封劝降信而已,能说明什么呢?
他又接过宦官递过来的劝降信,那是方清的亲笔信。方清书法师承贺知章,颜真卿一眼就能辨认出真伪。
这封信确实是方清的亲笔信,而且信中所言,也是高官厚禄,开出来的条件极为优厚,并且允许鲁炅保留一定自主性。
跟现在差不多少了。
说真的,颜真卿觉得鲁炅看了信以后,或许真的会顶不住,内心动摇。方清的计策,压根就不是为自己招揽一个节度使,而是把水搅浑。
只要鲁炅反了,哪怕不投靠过来,方清也是赚的。
“陛下,鲁将军已经交接了军务,于颀也顺利接管了豫章。现在鲁将军还在回来的路上,等他到了襄阳,陛下召他来当面对质即可。
方清的招揽,并不能说明鲁将军有反心,说不好这就是反间计。微臣也给李光弼写过信,劝说他弃暗投明。”
颜真卿面色淡然说道。
啪!
“颜真卿,你放肆!”
听到这话,李璬怒发冲冠,直接将桌案上的镇纸砸到颜真卿脚边。
而站在一旁的卢杞,脸上则是露出了戏谑的笑容,仿佛看到猎物进入自己设下的陷阱一般。
“颜相公,这封洪州斥候送来的消息,你不妨先看看再说。鲁炅离开豫章已经有七八天了,这么久,还是走水路,莫非他是学乌龟在水里游?
就算是游,也该游回来了吧?乌龟在水里游得很快呢!”
卢杞从袖口摸出一张纸,轻飘飘的放在颜真卿面前的桌案上,随后又回到李璬身侧,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颜真卿打开字条一看,瞳孔骤然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