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掷硬物吱吱叫的猴子,数条颜色不同品种不明在枝头流连的蛇类,吃昆虫的花,伪装成花吃更小昆虫的昆虫,突然从草丛冲出来根本不怕人的大老鼠,在前行路上覆盖着灌木丛的有小腿那么高的蜘蛛网和绝对比巴掌更大的蜘蛛
一冲一蹬,跳上面前大腿高的天然土台的顾沉舟站在边沿朝前看了一会,回身下蹲对正要上来的贺海楼伸出手“这边不错,今天先走到这里”
这话倒是切实地询问了。贺海楼奇有些诧异地看了顾沉舟的手一眼,也就将自己的手递过去。
大力猛地从相握的地方传来,贺海楼顺势往前一踏,人已经站上土台。
一路走来,两人已经上了不下十个这种土台了,随着高度的一路攀升,相较于两个小时前密密匝匝树叶下的阴暗,这一回的小道虽然同样被树木遮蔽,已经没有最开头的那种压抑感,相反,黄昏的阳光从天空照下,一部分落在地上形成点点光斑,大多数则均匀涂抹在树叶上,抬头一望,就是一片深深浅浅的瑰丽之色。
贺海楼也在打量这个顾沉舟建议休息的地方这块地方的草皮不太丰茂,稀疏短小的绿色间还能看见细碎的沙砾和黄色的泥土,一根直径半米的大树不知道因为什么,从树根处折断,斜向前倒下,横过他们前行的道路的同时,也让周围其他树木约好了一般,各退数步,在中间让出一块圆形的空地。
理论上来说这还真不是一个特别好的停留选择。
不过确实是一路走来,草木最不丰茂,最没有森林火灾危险的地方了。
而且距离水源不远。
贺海楼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的潮湿应和着远处水流的泊泊声,他看看天色,旋即冲顾沉舟点点头“先这里吧。”
虽然确定了休息地,但顾沉舟暂时没有放下背包的意思,他朝贺海楼说“我去水源处看看。”
“那我生火。”贺海楼说。
两人分头行动,顾沉舟沿着水声走了大概十五分钟,就看见掩着草底下的水流,他顺着水流走了一会,水道猛地宽深起来,指头大小的鱼、乌龟、小螃蟹,都出现在水道里。
但这些显然不能作为晚餐的加餐物存在,顾沉舟耐心地再顺着越来越大的水声,朝前走过一段,直到他转过一丛人高的草木,来到一面山壁前,目睹清澈的流水自山壁泻下,注满岩下的一汪深潭。
看到身前不知道有多深的小潭,顾沉舟放弃了河鲜的想法。
但就在他接了一大壶水,转身朝回头走去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几条巴掌大小的鱼正静静呆在深潭延生出来的水道里,也许是它们的颜色和底下的石头太过相近,顾沉舟来的时候竟然没有注意。
不过现在嘛
顾沉舟抬起手臂,手上稳稳拿着一只小巧折叠弩,眯起一只眼喃喃道“cky”
贺海楼正在原地准备搭火堆。
这并不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他挑了个远离那颗断树地方,清理掉范围两米的所有杂草易燃物,又从周围拣上好几块合用的石头垒成一个简易壁炉,最后才娴熟地将刚刚从死树上砍下来的枯枝架成柴堆。
天色还早,不急着生火。
贺海楼朝周围走去,在几个树下都看了一会,选定其中的一颗,拍拍树干,往上一跳,几下就爬过树干,来到树枝的位置,伸手去摸就在面前的鸟巢
这时候,顾沉舟用一段绳子挂着两条鱼,晃悠悠从森林中走出来。
贺海楼摸到鸟巢,向下的目光正好和顾沉舟向上的目光相对。两人都从彼此脸上看到了一些轻微的笑意。
顾沉舟先停下脚步,对树上的贺海楼说“要帮忙吗”
贺海楼瞟一眼手中的鸟巢,突然纵身一跳,同时单臂勾住树干,几个呼吸间就滑到地面“五岁的时候就不玩了。”
顾沉舟笑了笑,走到柴堆面前坐下,拿出匕首清理鱼鳞,再开膛破肚去除内脏“怎么吃”
“烤吧,简单点。”贺海楼随便建议,从包里拿出蜡烛,将柴堆下的树皮和干草点燃。
背着数十斤的背包在森林里走了小半天的路,不管两人平常是不是坚持锻炼,这会都有些疲惫。
明亮的火焰自褐色枝桠上窜起来,周围的光线就仿佛一下子被火焰吸收了,不过一会儿,就彻底暗了下来。
晚餐吃的很简单几个烤熟的鸟蛋,两条粗略抹了调料的河鱼,一点点的压缩饼干和肉条。
吃完之后,顾沉舟在周围洒了一圈驱虫药粉,又找个合适的地方开始搭简易帐篷,同时对贺海楼说“从这里往前走,大概三十分钟的路程,有一个小水潭可以钓鱼。β灯在我包里。”
或许是风太净水太清森林太清幽,也或许是这里确实勾起了贺海楼小时候的某些愉快的回忆,他脸上倒没有之前几次和顾沉舟在一起时,似笑非笑的阴阳怪气,反而挑挑眉梢,露出鲜活的、不太叫人讨厌的洋洋自得来“β灯弱爆了,我用两只手就能把鱼抓上来。”
“就像你刚才摸鸟蛋一样”顾沉舟在树枝上绑绳子,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