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岚愕然道。
大楚南征的事她知道,可出兵才十几日便攻下了周国陪都,这.连神速都不足以形容啊。
“嗯,南朝皇帝早在数日前便弃城逃走了,我军兵不血刃!午前才收到的消息,今日来不及见报了.”
虎头脸上洋溢着喜气,和姐姐酷似的桃花眼弯成了一道月牙。
司岚却犹自心惊不已.这一瞬间,她对祖父说的某些话,愈加认同。
赵相宜当面告诉她这些,自然不是为了炫耀,甚至此事连保密的必要都没有,外界之所以还没有收到消息,只是因为今日来不及刊印报纸了。
淮北核心圈子内能早人一步接触到的消息,对普通人却意味着很多司岚甚至有一股马上告辞回家,让父亲赶紧趁着证券交易所关门前,购入淮北概念股的冲动。
但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短暂利益的诱惑,司岚迅速调整心境,“陛下果然不同凡响!三百年破碎山河重归一统,指日可待了!相宜姐姐,想要用哪首词牌做令?”
将军征战的新词,早已默背下来了,可司岚却没有直接拿出来,反倒主动问了虎头用什么词牌。
这一下,旁人自然看不出她早有了准备。
用甚词牌做令无关紧要,虎头直接道:“甚词牌都行!”
“好,那小妹斗胆一试,为诸位姐姐抛砖引玉,为陛下、为大楚贺!”
见司岚不像别家小娘那般扭扭捏捏,虎头当即笑道:“好!”
司岚得了任务,便拿了纸墨,趴在书桌另一端开始推敲长思。
被赶鸭子上架的吴君如见来了强援,再也不装了,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了书架前。
虎头见状,不由催促道:“阿如莫偷懒,说好了一人一首的!”
吴君如尚未回答,倒是周芷若揉着手腕道:“相宜,你就别难为我俩了!毕业考,诗词课她得了三十六分,被老师批卷曰:狗屁不通,我得了四十一,被老师说,不通狗屁.我俩就是陪你熬到夜里也做不出来呀!”
“就是就是!”
吴君如随手拿起书架上那只被摩挲的油光锃亮的喜羊羊木偶,边把玩边道:“当初伱成立诗社,说了是拉我俩充人数,谁知道还真的要作诗呀!”
“还好意思说呢,你俩诗词课不及格,算学科不及格,通识科不及格以后莫说找事做,便是嫁了人都管不好家。”
姐妹三人从小一起长大,说话自是没什么顾忌。
若在别的小姐妹之间,虎头这话已经极重了。
可那吴君如却毫不在意,反而嘿嘿一笑,道:“我爹都说了,女子学那么多东西没什么用,最后还是要嫁人。反正言哥儿也不嫌弃我,彭伯伯都说了,待江南战事一了,便为我和言哥儿完婚”
说到此处,吴君如看向了周芷若,大咧咧道:“对了,你和我哥甚时候办事呀!你们可要快点,你们不成婚,我也嫁不成。”
“你心急了呀?哈哈哈”
眼看这对未来姑嫂在花厅内叽叽喳喳打闹起来,虎头忽地上前,一把从吴君如手中抢回了木偶,嘟囔道:“上了这么多年学,都上到狗肚子里了,尽想着嫁人,没出息!”
“咦~”
吴君如奇怪的看了虎头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咱们是女子,便是读成大学士,也要嫁人呀,你难道跟着皇后娘娘过一辈子呀?”
“.”
这话不知怎地戳到了虎头,方才还只是玩闹假意生气,可这会儿却真有点不高兴了。
恰好此时,小满敲门入内,“相宜,皇后娘娘请你去后头一趟。”
“哦”
虎头应了一声,慢腾腾穿上鞋袜,临出门时,看到那只被她暂时放在茶几上的木偶,似乎是担心吴君如再随手把玩,便将木偶系在腰间垂下的彩线绦带上,当成了禁步来用。
禁步又称压裙,既可防风吹开衣裙,又可提醒女子走路时不迈大步、留意仪态。
不过,禁步多是金玉环佩,这才有环佩玎珰的说法。
用木偶做禁步的,虎头大约是天下第一个。
后宅涵春堂。
虎头随小满走到花厅外,便听见厅内传出一道妇人轻笑,“.皇后过奖了。”
那笑声得体,不急不躁,甚至连每一声‘呵呵’之间的间隔都极为标准。
说这笑声没感情,却有几分亲切在其中;若说这笑声发自内心,却又显得太过程式化。
以前,虎头分辨不出笑声之间的差异,但跟在阿姐身旁久了,见了世面,她一耳便听出,这笑声必定又属于哪家自视甚高的贵妇。
于是,虎头在进门前,忽然停住了脚步,踮脚趴在窗边偷偷往里打量起来。
只见阿姐坐在厅内上首,左侧是阿瑜姐姐,右侧是颍国公夫人,颍国公夫人下首则是一面熟、却又一时没想起是谁的妇人。可下一刻,虎头忽然记了起来这位,不正是阿瑜姐姐的三婶么?
当年,虎头随阿瑜去颍川给陈家老夫人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