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低声道:“你我既是夫妻,今晚阿怡便将身子给了夫君,以免夫君再胡思乱想.”
翌日。
钟怡特意请了一上午假,将近来攒下的月俸花了七七八八,其中,买了一大堆礼品。
解天禄不由心疼,劝阻了几回。
钟怡却道:“你这回迁来蔡州,不知与祝德恩、曹六哥今生还能否再见,袍泽一场,这些点心布料,就拿回去与他们分一分吧。”
这事办到了重义的解天禄心坎上,只顾咧嘴傻笑道:“娘子处事大方,我家也不知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才让我娶到了你.”
五月十一,解天禄离开蔡州,用了五日时间横穿淮南。
五月十六,抵达了长江北岸的黄州。
此地位于沿江前线,营寨连片。
但解天禄当初既然能从荆湖路去到蔡州,自然就回的去。
黄昏时分,准备渡江前,解天禄甚至还看到了荆湖路捷胜军指挥使卢德臣醉醺醺的上了一艘由便衣淮北军军士摆渡的客船。
这捷胜军也是随吴贡出征的八军之一,荆湖军南归后,去北岸串门吃酒已成风气,并不稀奇。
解天禄上船时,偶遇在此巡视的淮南督帅蒋怀熊的女婿、淮北军二十团团长杨雷,此人得知前者在船上,特意上前。
杨二郎坐在马背之上,被风霜粗粝了的脸庞看起来有几分倨傲,自上而下打量一番后,道:“你便是解天禄?”
解天禄只知此人是淮北军二代子弟中的佼佼者,便客气的回了一句,“正是在下。”
杨二郎点点头,随即对身边亲兵道:“去,搬一箱肉罐头,两箱方便面交给解营正带回去。”
“.”
解天禄一脸迷茫,马上的杨二郎呵呵一笑道:“石头是我过命的兄弟,他在信中称你为大哥,那你便是我杨某的兄弟,一点见面礼,带回去给兄弟们改善一下伙食吧,你们荆湖军吃的那玩意儿,狗都不吃。”
“哈哈哈”
旁边一番哄笑。
解天禄不由尴尬,但比起北岸淮北军的伙食,人家这么说一点也没有毛病。
酉时,客船过江。
途中,那身穿常服的淮北军摆渡将士,有一搭没一搭和解天禄聊着麦子快熟了,家里分得了几亩地之类的。
解天禄因已下定了辞军北去的主意,此时既对未来日子充满了希冀,又对即将到来的离别怀有伤感。
酉时中,客船靠岸。
那几名摆渡淮北军军士,将客船在岸边停稳,帮着解天禄将大包小包搬了下来。
不待解天禄说些感谢地话,忽觉周边有点不对劲.因两军来往密切,黄昏时分这渡口处正是热闹之时,今日怎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
正疑惑间,却见十几步的芦苇丛中,忽然冲出一群刀枪出鞘的周军。
不远处,刚刚上岸的捷胜军指挥使卢德臣,以及近处的解天禄都没有惊慌,只以为有所误会。
“哪里来的愣头青!老子乃捷胜军卢德臣!”
“你们是哪位大人的手下?我是天雄军禄字营营正解天禄!”
卢德臣和解天禄先后自报家门,这时,才有一名身穿御营将袍的中年军官徐徐走出了芦苇荡,只见他打量二人一眼,冷笑一声,“本官御营指挥使王渊,北岸乃楚军之地,两位为何从北岸回返?”
“.”
卢德臣登时酒醒一半,再不言语,静观其变。
这王渊似乎也没打算为难两人,转头看向了被周军团团围住的那几名淮北军摆渡军士,稍一抬手,“杀了!”
这几人完全没想到会被埋伏,更无兵器在手,只能背靠背聚在一处,手握船桨,对卢德臣、解天禄等人怒目而视。
他们以为,今日被伏,是乘船的这几人以身作饵。
卢德臣不吭声,解天禄却赶紧走至王渊身前道:“大人,这几位兄弟只是为了方便我等渡江,未作损害大周之事,恳请大人饶他们一回!”
“哈哈哈”王渊没想到这名小小营正此时还敢替对方讲话,不由呵斥道:“解营正,你私自渡江已是大罪,如今你还是先自求多福吧。”
“大人!解某有罪,甘愿认罚!但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
解天禄话未说完,王渊已不耐烦的摆手道:“动手!”
周军在场足有百人,淮北军只有五六人,且无甲无刀,眼看就要被乱刀砍死当场,解天禄不由大急,却见他一个前冲箭步,趁王渊不备,抢出后者腰间佩剑.
兔起鹘落,解天禄已持剑架在了王渊脖颈间,只听他暴喝一声,“住手!谁在敢动一下,王大人必横尸于此!”
这番变故,出乎了所有人预料,卢德臣、王渊甚至那几名淮北军士都没想到解天禄会这么做。
“解营正,你和他们又不熟,何苦为了旁人丧命!”
不远处的卢德臣赶忙劝道,解天禄却挟着王渊,傲然道:“这几位兄弟渡我过江,便不可使他们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