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声禀道。
陈初亲手将沈大叔、老白的灵位在供台上摆放好,沉默几息,忽而侧头对嘉柔道“殿下要不先回去歇息”
血剌剌的剐刑,对女子来说不算太友好,陈初故有此一问。
不料,嘉柔却摇了摇头,“我与楚王同去。”
两人低声交流的同时,身后的范恭知、张纯孝彼此对视一眼,又先后看向了蔡源、陈景彦等淮北系官员。
蔡、陈二人却以同样姿势抄着手,目光下视,不和范、张两人有事先交流。
几人皆是重臣,自然不缺政治敏感性,方才,小乙来禀时的称呼顺序有问题
不管怎论,他禀报时都该先称殿下再称楚王。
可小乙说的却是王爷、殿下,当着众人的面将嘉柔置于了楚王后方。
这可不算小事,范、张也不相信楚王身边的人,会犯这种低级失误
不过,长公主、楚王两位当事人却没有任何异样表示。
不知两人是都没听出来,还是彼此心照不宣。
午时一刻。
行刑开始,这第一刀,从洛阳兵变的第一主谋卢应贤开始。
只见王五爷率众徒弟先向刑台正前方楚王等大员观刑的方位,齐齐一揖,再向四方父老作了个团揖。
这才从徒弟手中接过解手尖刀,紧接一口烈酒喷在刀身之上,以拇指刮了刮刀刃,似是满意了锋利程度。
最后转向卢应贤,抱拳道“得罪了”
说罢,王五爷手腕轻巧一旋,卢应贤胸前顿时多了一个圆形窟窿,一块铜钱大小的皮肉随即下落。
自有徒弟已端了铜盆,精准的将那皮肉接进盆内。
“唔”
嘴巴被堵的卢应贤,面皮陡然涨红,额头青筋暴突。
“好狗汉奸,罪有应得”
下方轰然叫好声中,一位身穿白孝的将士遗孀,尖利喊道。
而卢应贤身侧的梁记祖,骚臭尿水顺腿直流。
嘉柔似有不适,不自然的微微仰起了头,视线越过行刑台,望向蓝天。
当晚,王府第五进青竹阁。
嘉柔陪着寄宿王府的嘉嫆等妹妹说了会话,待妹妹离去,才让篆云带了绵儿过来。
绵儿自打出生,便常年躲在深宫中,直到去年才第一次来蔡州,结识了一帮年岁差不多的姐妹。
是以,她对这处孩童众多的大宅子还留有些印象。
可是,从前日抵达蔡州后,娘亲不但不带她去后头找姐妹们玩,便是方才一群姨母来访,娘亲都让篆云嫲嫲带她躲了出去。
绵儿小小年纪还搞不清到底怎回事,但心里自是有点不开心的。
回到娘亲身边后,便吵闹着要去后头找娆儿、冉儿姐姐玩耍嘉柔眼瞧天色已暗,自是不许。
小丫头不由哭闹起来,今日本就心绪不佳的嘉柔,一时火气,将女儿摁在膝盖上打了屁股几下。
这一下,绵儿哭的更痛了,嘉柔见状,也跟着哭,还道“此处又不是我们母女的家,那后宅你想去便去呀”
可绵儿却哭嚎道“爹爹在这里,为何不是绵儿的家。”
“你爹爹,又不只是你自己的爹爹他还是饶姐儿、冉姐儿的爹爹”
“绵儿不管,绵儿要去后头找姐姐玩”
篆云见娘俩又是拌嘴又是大哭,也不敢劝,忙偷偷让人去请王爷。
陈初进门时,这一大一小两人脸蛋都挂着泪,背对背,谁也不看谁,似乎还在怄气。
朝墙站着的绵儿,见爹爹来了,已止住的哭声陡然又起,噔噔噔跑上前抱了陈初的腿,还不忘扒开小裙子让爹爹看自己红通通的屁股蛋,侧身指着背对父女坐在椅子上的嘉柔,哭道“爹爹,爹爹,她打我”
哎哟,娘都不叫了。
嘉柔用帕子擦了脸上泪珠,回头气恼的瞪了绵儿一眼。
绵儿一缩脖子,仰着头一脸委屈道“爹爹,爹爹,她还说此处不是绵儿的家。”
“谁说此处不是绵儿的家了”
陈初俯身,一把将绵儿抱起,凑到小丫头耳边小声道“莫哭了,爹爹夜里也打娘亲的屁股,帮你报仇好不好”
“好”绵儿立时止住了哭声,可随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哭红了眼的娘亲,最终还是抱着爹爹的脖子小声回道“爹爹莫打的太狠了,娘亲会疼”
“哈哈,好。听我乖女的”
说罢,陈初转头问清了篆云原委,不由道“我还以为是甚大事呢,篆云,带绵儿去望乡园找娆姐儿玩耍。”
陈初将绵儿递给了篆云,又道“你再去王妃那里一趟,带冉儿也去望乡园,让她们三姐妹今晚都住玉侬那里”
玉侬是王府里出了名的宠溺孩子,仨丫头今晚到了她那边,不知要疯成甚样。
可嘉柔一听绵儿夜里要住在别人院中,不由紧张的站了起来,想要阻拦。
陈初一眼窥破了她的担忧,便笑道“胡想甚呢,咱家没宫里那么多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