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确定,金国使团内同样有密谍刺客存在。
每到翌日清晨,榆州城内的一些偏僻街巷总会多出几具无人认领的尸首。
归化军都统耶律广德气的七窍生烟,却也无可奈何。
同夜,有黑衣人潜入国师通玄道长的住处欲要行刺,被大宝剑发现,双方在榆州黑夜中追逐一番,大宝剑斩两人而回。
“那是自然这天下事、天下人,桩桩件件都在王爷心里”
金国之内,金人本就高所有人一等,那赤古又是金军中的皇帝亲军统领,耶律广德便是想讨个说法也无处伸冤。
“哎呀,太大了,太大了。”
李科尚未将那句请进来说出口,门外却已率先响起一道充满磁性的吟诵,“福寿无量天尊”
仅仅听了这声音,李科便止不住的笑了起来,起身边往门口迎便道“请进来”
话音落,房门推开。
却见外头站着一位道人,看年纪约莫三十多岁,梳作道髻的头发乌黑浓密,脸上虽小有细纹,却难掩俊秀风流,明黄道袍,一派仙风
李科远远的便拱起了手来,笑道“道长,许久不见,风采依旧,更胜以往啊”
来人是谁
自然是无根道长的师弟,阜昌九年便来了金国的太虚道人,如今的金国国师、善阴阳采补房中之术、精通丹药炼制的通玄仙长
这也是两人自五六年前一别后的首次见面。
今日他能亲自和李科见面,所谋之事定然不小。
果然,简单问候几句后,太虚直入主题,“人,我已物色好了。”
太虚的话没头没脑,但李科却直接问道“哦是何人”
看来,会面前两人已有过多次联络。
太虚又道“柴圆仪”
“姓柴周国皇女”
“对丁未被掳走时只有十岁,阜昌三年,金帝将十三岁的柴圆仪收入后宫,颇得金帝喜爱,如今已被封为昭容”
太虚说罢,李科思忖片刻,点了点头道“也好,待会道长将她的住处画张图与我。”
“我已画好带来了。”
太虚从宽大袍袖中抽出一张纸来,递过去的同时,又道“李档头,这些事我能做,但如何将人偷送至驮满赤古的房中,还需你的人来做。”
李科展开画有地图的纸看了看,抬头还了太虚一个自信笑容,“放心吧此事自然不许再劳烦道长”
戌时二刻,双方一番密谋后,定下了各自要做的工作。
如今的完颜亶,不但离不了太虚炼制的丹药,也离不开他这个人,太虚不能在外太久,匆匆会晤后便要赶回完颜亶在榆州的住处。
临别前,太虚却忽然面露为难,提出一个不情之请,“大档头,榆州动荡在即,贫道留下和大档头共赴大计自不必说,但贫道想请大档头将贫道的红颜悄悄先行送往淮北安置,暂离这是非之地。”
哎哟,还是个知道疼人的贫道哩。
知晓榆州马上要乱,还惦记着将相好送回去。
如今榆州在庞大固、丁国忠等人的控制下,偷偷送个把人出城不是难事,李科调侃一句应下,“道长如此体贴,男儿亦有柔情啊哈哈,放心,明日我便命人将道长这位红颜送出城去”
却不料,太虚闻言没有露出任何喜意,反而道“大档头,你弄错了,贫道这红颜并非一位。”
“便是两三个也不碍事,一辆马车足矣。”
“咳咳,也不是两三个,贫道今日来时算了算,一共有一十九人”
“噗咳咳咳”
正在喝茶的张传根呛了一下,好一通咳嗽才平稳了气息,随后愕然望向这位仙风道骨的俊逸道人,下意识道“我哩个老天爷,一十九位我年轻时在家里养猪都养不了这般多,道长你玩的过来么”
一听这话,太虚不乐意了,斜瞪着老张这粗坯,不悦且认真道“甚叫做玩我与她们,都是真爱伱这粗汉自然不懂”
嗯,老张你不懂爱啊
就在太清观密谋的同时,城外建州军军营内同样有一场小型会议在召开。
牵头的人是知制诰李俦、代国公主驸马唐扩,以及合札亲军都统驮满赤古,建州金军统领术虎。
作为曾经的完颜亶近臣,李俦大多时间在沉默,讲话最多却是唐扩。
二人来到榆州后,数次请求觐见金帝。
却屡屡被通玄妖道所阻,初七日好不容易见上了一回,眼见金帝面色不虞,两人也没敢提请帝返京的事,只道“此事纯属小人挑拨,海陵王绝无反心”
完颜亶却不知被那妖道灌了什么迷魂汤,开口却道“既然如此,尔等便回去,让海陵王单人独骑前来榆州拜见”
“”
这个提议,纯属放屁以金帝和海陵王此时隐隐对峙的局势,海陵王若独身前来,怎可能还有活命机会。
他俩若就此返回黄龙府,请海陵王南下榆州,完颜亮一定会认为两人是要配合完颜亶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