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么早和金国使臣生出冲突,毕竟陈初目前对齐国的消化远未达成。
淮北系最需要的就是猥琐发育的时间。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然就成为了陈景安心中的最优解,比起正在按部就班发展的大事,赔点钱这点窝囊气算什么
陈景安甚至准备替陈初背了软弱这个锅,以免影响后者在淮北、在将士中的英武形象。
这些都是来不及与陈初细说的心理活动,但陈初稍一沉吟,却也理解了老陈的苦心。
那厢,同样不想把事情搞大的李俦用了几息思索,随即点头道“如此也好,正应了那句化干戈为玉帛嘛”
赔银一万两今日参与打架的金人侍卫也才十人,一人可得千两,勉强说的过去。
闻此,站在陈初身后的折彦文、佟琦、荆鹏等人齐齐松了口气。
对他们来说,保住了保安州军士的性命,又没将事情闹大,一万两真不算多。
倒是为陈初撑伞的毛蛋有点不舒服,俺们淮北军历来只会让人赔俺们钱,何时赔过别人啊
即便这钱不用淮北军出,毛蛋也很不爽。
正此时,却忽听半天没说话的陈初笑着补了一句,“银万两,显不出我大齐诚意不如这样吧,再加金千两,铜千斤。李制诰以为如何”
李俦怔了一怔,方才甫一见面,正是这年轻枢相自报家门才将此事闹到双方不好下台的局面。
便是凭味道,也能闻出他身上的跋扈之味。
这种人怎会好端端主动加码赔偿
陈景安也着急了,唯恐陈初说反话来硬的,坏了淮北好不容易拼下的基业。
陈初好像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侧头朝陈景安笑了笑,后者见他目光深邃,不像是愤怒之下的信口雌黄,这才强忍着没开口。
那李俦思良几息,也猜不透陈初的意思,便笑道“那便依楚王之意吧。”
陈初点点头,却又道“但,礼记有云,君子不食嗟来之食。若将金银直接赠与金国勇士,恐贬损了金国勇士的人格”
这帮二十年前还在茹毛饮血的野人算甚君子
若不是李俦身为金臣,只怕当场就将这句甩到陈初脸上了但,否认本国将士不是君子,这话李俦没法说。
不等李俦反应过来,陈初忽然起身,负手而立,环视四周熙攘百姓以及茶楼中的士子官员、使臣外将,高声道“久闻金国将士悍勇无匹,不如,我们就以此笔金银为彩头,制作金、银、铜牌百面,奖赏冠亚季军”
旁边,金人自有翻译,将陈初的话翻译给了金国军士。
金人短短十几年横扫辽周,自是对本族勇武极为自负,那翻译刚一说话,便有金人起身吵嚷,似乎恨不得当场就要和娇弱汉人比试一番,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勇士。
李俦回头一看,见侍卫兴奋异常,他却皱眉沉思片刻,问道“不知楚王想比试什么我金国来使是为了吊唁齐帝,若伱齐国出现了死伤,恐是不妥。”
陈初哈哈一笑,道“是极。若持刀拿枪比试,那不就成打仗了么,确实不妥。不如,我们比试蹴鞠、三百尺短跑、三百尺乘以四接力跑、二百尺射箭、举石锁、掷标枪”
须臾间,陈初说了林林总总不下二十余项目。
李俦有些听过,有些却闻所未闻但他一个四体不勤的读书人想来,金国军士悍勇,这些比拼蛮力、脚力的游戏,自然金人更占优势
再者,若当着全城百姓的面不敢答应,倒显得他金国害怕似得。
于是,李俦凭着直觉点头应下,“好那咱们择日择地比上一比”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陈初爽快一笑,忽地转头看向了临街茶楼二层,朝扮作看客得夏使焦景颜、周使陈诚之朗声道“陈大人、焦大人,敢不敢遣你使团中的军士,与我齐国儿郎比上一比”
“”
“”
看热闹看到自己头上了。
楼下百姓齐刷刷抬头看了过去
焦、陈二人只得起身,国与国之间,拼的就是个气势,若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退缩,回国后也不免被言官以损伤国格为由参一本。
而历来最喜看热闹的东京百姓已在楼下鼓噪起来。
敢不敢与我齐国儿郎比试的喊声响彻潘家东街。
被架起来的两国使臣见此,终于先后朝陈初拱手道“也好,我大周就借此和友邦比试一回。”
“算我大夏一个”
七月十六,申时三刻,东京城潘家东街。
首届四国运动会在一种意想不到的情况下敲定
只有陈景安若有所思。
当日。
折彦文等人跟随陈初一同回府,待陈初重新布上酒菜,年纪最幼的佟琦不顾旁人在侧,当场单膝跪地,颤抖着声线唤了一声“谢兄长搭救”
陈初扶他起来时,佟琦已是泪流满面。
年轻人嘛,易动感情这也是他初次独自外出为家办事,脱离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