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院内一阵吵嚷,李科一个眼色,史小五会意,上前对梅瑶呵呵一笑,道“小娘子,睡一觉吧。”
惊魂未定的梅瑶抬头,还没明白怎回事,史小五已束手成刀,砍在梅瑶后颈。
梅瑶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钱程锦、薛少轩二人跟随史小七刚穿过二进影壁,忽听后宅隐约传出一声惊叫。
钱程锦能听出这是梅瑶的声音,不由加快了步伐,同时骂道“定是瑶儿不依,郦琼用强这粗鄙武夫,在天子脚下还敢这般猖狂薛兄,快随我去救瑶儿”
“好”
薛少轩答的痛快,脚步却慢了下来钱公子仗着姑姑是皇后、爹爹是尚书,飞扬跋扈惯了,但里面的郦琼却也是一言不合便会打人的军头
薛少轩又没钱程锦那般硬的家世,自然不肯冲在前头被人不明不白打一顿。
转瞬间,钱程锦已小跑至梅瑶闺房楼下,一步三阶迈了上去。
薛少轩落后七八步,拾阶而上。
跟在最后的史小七,不紧不慢,直到踏上楼梯时才朝二楼喊了一声,“来客了”
一马当先的钱程锦却已跑到了门口,径直推开了房门
随即,定在原地。
稍后的薛少轩见钱程锦一脸呆滞,不由好奇,紧走两步,探头看向闺房内。
一股浓郁血腥气,扑面而来
却见,那郦琼靠着床帮,脑袋低垂,颈间鲜血汩汩而下,显然已没了生机。
而钱程锦心心念念的梅瑶也瘫软一旁。
另有三名或坐或站的男子,齐齐看向了他二人。
“噫对了,我娘还等我买酱醋回家烧饭哩”
大惊惧下,人容易生出智慧,不然怎有急中生智这词呢。
钱程锦眼瞧不对,当即转身要走。
那薛少轩却比他还果决,根本不带犹豫,飞起一脚踹到钱程锦后背上,将急着去买酱醋的钱程锦踹进了闺房内
要找姘头的是你,遇到危险了,伱抵挡一阵合情合理吧
“薛少轩你麻痹”
突然被背刺了的钱程锦扑进闺房内的满地血泊中,不及起身便是一声怒骂。
薛少轩却充耳不闻,原地一个转身,大步往楼下冲去。
挡在他身前的只有一个史小七但比起屋内凶神恶煞的三人,薛少轩有自信能胜了他。
于是,距离史小七尚有几步,急速冲来的薛少轩已扬起了拳头
不想,站在原地笑嘻嘻的史小七一动不动,一直等到对方的拳头距离自己鼻子只剩尺余,才一个灵巧闪身,伸腿一绊,右手一记爆肝拳
前冲、外加被绊倒的速度,直直迎着史小七的拳头撞了上去。
闷哼,跌倒,蜷身
剧痛之下,薛少轩身子蜷成大虾。
史小七甩了甩拳头,伸手拽了薛少轩一条腿,将人拖向了闺房
便是疼的发不出呼救,薛少轩依旧拼命扣着地板缝、门槛,以阻滞史小七的拖拽速度。
平日里,那颠龙倒凤、暗香浮动的闺房,此时却变作了屠宰场、阎罗殿
“我爹是是钱钱亿年,我姑母是当朝皇后”
屋内,牙关打颤的钱程锦期望能以家世吓退几人,史小五却从靴中抽出短刃,二话不说绕到钱程锦身后,一手揪着对方发髻往后一扯钱程锦受力,不由往后一仰。
史小五另一只手在钱程锦脖上随意一抹看起来没用什么气力,但钱程锦喉间已赫然出现一道长达数寸的细细血线。
接着,血线迅速变粗,鲜血从滚珠状变成了喷涌状
李科仔细盯着史小五的手法,却也没看到太明白,最后笑眯眯拱手道“五郎,专业”
“薛公子,该你了”史幺儿蹲下,仔细帮薛少轩揉了揉方才被他打中的地方,好为薛公子缓解痛楚。
可早已魂飞魄散的薛少轩却没心思接受史幺儿的好意,侧躺在地,不住用头磕地板,好像是在磕头希望几人能饶他一命。
“幺儿,你怎回事怎又领了两人过来”史小五在靴底上蹭了蹭短匕上的血珠,不满道。
“嗐我劝了,他俩一直吵吵非要进来,我唯恐惊了贤邻们午睡,只能将人带来。”
史小七据理力争。
“别恁些屁话了,快些送这位公子上路”
“明明是你来问的,又嫌我话多”
三人横尸,满室血腥淮北来人却谈笑自若,如同待在自家庄稼地
夏日午后,蝉鸣聒噪,炙风粘稠
稠的如同流动液体,久久吹不散梅影小筑内的浓郁血腥气。
六月初七。
天上魔种,人间太岁,降于东京城
申时初。
刘螭离开皇城庆宁宫后,心情晦暗难言。
方才,父皇在庆宁宫召见了李邦彦、范恭知等一众相党骨干,首次提起了立储之事。
众臣都是人精此次召见全是相党之人,后党无一人在场,皇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