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就收起了工具,然后背着包出了会议室。
一提李定安,穆振就竖大拇指,说任教二十多年,见过的刺头学生数不胜数,但像李定安这种让学校领导都挠头、又拿他没办法,头疼之余还有点欣赏的学生,真就没几个。
有人若有深意的笑了起来。
看到李定安,宁晶双眼微亮,笑吟吟的伸出了手“李老师,久仰”
乾隆之后,又根据“瓷胎画珐琅”和“五彩瓷”的技术,研究出了“珐琅粉彩”,单纯的珐琅瓷就很少烧制了。
所以想不通,这声“李老师”,是从哪论的
再看姿态礼让、拿放大镜、拿手电,再往旁边一站像极了平时跟在他身边打下手的助理
再看茬口,很利也很新,没有一点儿拼接复圆的痕迹,百分百刚刚打碎的。
“快看,像不像中午来接于大小姐的那位”
“是没敢认他跑这干嘛来了”
崔立很是惊讶不熟悉李定安的人,肯定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群实习生,特别这群女生,平时怎么样,剧组的人全看在眼里年轻气盛,眼高于顶。
没人敢说话,只能仰着脖子转着眼珠,往讲台上打量。
一提于徽音,就不太好推了,李定安索性答应。
随即,他脖子往前一伸“李老师”
明白了,专门请来鉴定的。
若论工艺,乾隆时期最为完善,当时内务府研究出了国产的珐琅料,基本再不用从欧州进口。但要论精美,流程之严格,依旧是雍正珐琅瓷为最,拳头大那么一只碗,动不动就上千万。
“哦对故宫离国博那么近,程教授肯定知道”
崔立点点头,递上了强光手电和放大镜。
“对,出了这么大的事故,肯定要总结学习,以免重蹈覆辙,不过不影响”
宁晶做了个手势,助理打开了门。
会议室不大,大概三十多号人。屏幕上播放着图片,面前的桌子上还摆着碎瓷片。
但搁一般的正高研究员,能吃一辈子
很渊博,也很专业,包括宁晶、苏秀对他都很尊重。
意思就是才研一。
像珍珠釉,至少也能达到“软科专项”的标准,像“镜光瓷”,最差也是“社科专项”。要是能往“军工”的方面沾一点,搞不好就成“重点专项”了。
就上周,杨所开会还提到,李定安陪着陈总去江西考察项目,项目没考察成,他反倒捡了一座王府,还帮京大申请了一大堆的省级和市级课题
又看了一遍,确实没什么差错,李定安放下了放大镜“八十万不贵”
也不用怀疑,男朋友也是相比较的内容之一。所以中午见到的时候,肯定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内里白釉,外部绘彩先绘织锦纹,花纹中再添缠枝牧丹,典型乾隆后“锦上添花”的画法。
“没事,一起”
他连忙下了讲台“李老师,您请”
“送于徽音的吧,看,于徽音也在门口”
“原来这样”
宁晶和苏秀就明白了确实是意外,该赔就赔。
转着念头,崔立抬起头,发现是个胖胖的女生。
“崔老师,他在故宫做什么”
握手、问候、又稍稍的欠了一下腰一气呵成,不见半点生涩,好像这一套动作已经有过好多遍。
后面也看到过,而且不止一次。
只是烧的少,并非完全不烧,虽然精美程度大不如之前,但依旧是景德镇御窑烧胚,再运到京城,由宫廷画师绘画,再由造办处复烧。
看器形平底、圈足、撇口、圆腹,确实是花盆,比人头还大,但脐眼是实的,仍旧属陈设瓷。
有人当即点开手机,但怎么查都不到。
能考进来,情商肯定都在及格线,不会那么直白,但反过来说这样的人物,只需要看你的眼神和表情,就能把你的想法猜个七七八八。
他刚要介绍,李定安摆摆手“先看东西”
再看胎质,胚体厚重、质地稍显粗糙、绘法中规中距,画意稍显呆板。与清三代的瓷器比,无论是烧制工艺还是绘画,都有不小的差距。
“李老师,我是这一期的外景嘉宾您这是”
“是挺奇怪”
“研究研究什么”
但即便是京大,既便是吴湘的学生,也不可能还没毕业,就成什么“客座馆员”
况且馆员也不是随便就能叫的,这种称呼和职称划等号,至少要到副高和副研究员级别才能这么叫。比如崔立,平时顶多也就把助理两个字去掉,称为“崔研究员”,而不是崔馆员
说着奇怪,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崔立本来讲的好好的,看到进来人,本能的停下,然后快步下了台。
像程永权,研究员馆员,正高级别,知名专家,业内权威。但如果负责项目,至多也就是市厅一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