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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起眼无耳无盖,无铭无纹,像只光溜溜的盆。还挺脏内壁沾满了细砂和香灰,灰白夹杂。外面裹着厚厚的烟垢和油渍,还贼黑,煤是什么色这东西就是什么色。
张广昌把香炉抱了起来,敲了两下“铜的”
一听铜的,项志清和陈叔才也围了过来,还有何安邦和吕本之。
瞅了几眼,张广昌“呵呵”一笑“看,像不像吴邦佐的太平炉”
马献明双眼直放光“宣德炉”
其他人的心脏也跟着一跳。
但张广昌摇了摇头“不是暹逻国风磨铜,就国内普通的黄铜,形制也不像”
他翻了过来“没有款,不过边上有字回文哈哈”
几位同学还在想伊斯兰教也有香炉
张广昌却扬扬手,“李定安,考考伱,这是什么”
雷明真主科学的就是阿拉伯文,他没少帮着做作业,所以真难不住李定安。而且和舒静好忙了一晚上,至少知道堂里的东西已全部做了分类,件件都清楚。
“沙吉熬兰”
“哈哈,真知道”
“明清考古学的基本知识”
明清考古学
谭宏武一拍额头“大明正德皇帝的回文名。”
沈英秀和闫宗江恍然大悟,唯有林思齐一脸迷芒“啊他还信回教”
何止是回教
但凡宗教,就没他不信的,道、佛、喇嘛教、伊斯兰教、印度教也就当时基督教没传到中国,不然他也信。
但凡语言,就没他不会的藏语、蒙古语、伊斯兰语,乃至印度语和梵文,史载藏、蒙、回、梵,无所不通。
他还自己给自己敕封,并且都起了名伊期兰教名叫沙吉熬兰,意为少年王,佛教名为大庆法王丰盛佛,和如来比肩。藏传佛教名为噶玛巴,意为尊者,蒙语名是忽必烈,这个更好理解。
他还让礼部给他造金册、铸金印、封诰命,造行宫。比如他叫忽必烈的那段时间,不住皇宫住帐篷,不穿皇袍穿皮裘,不让后妃宫女叫他皇上,叫鞑子就挺荒唐
这些都记载于万历野获编,虽然不是正史,但涉及明朝历史和考古的都应该了解,由此可知,这位林学姐着实不怎么爱学习,怪不得好几年毕不了业。
想想他爹,再看看七八分像的脸,应该是亲生的吧
马献明叹了口气“这是宫廷内造的正德炉”
“差不多,应该是朱宸濠没造反前正德皇帝赐给他的,能和御用之器沾点边,但要和宣德炉比,肯定差了好大一截况且又烧成了这样,至多算残器。”
好家伙,还能这样比
史载宣德炉就造了三千件,好多都在崇祯时炼成了铜钱,留下来的才几件
每一件都以亿计。
正德炉肯定值不了那么多,但几百万轻轻松松,何况这还是正儿八经的祭器。
“就是,怎么就烧成了这样太糟蹋东西了”
“不糟蹋成这样也轮不到李师弟”
“这倒是,那现在能值多少钱”
“既便是残器,也是皇帝御赐,几十万应该有吧”
几个同学议论纷纷,其他人也不在意,顶多笑笑,张普生和高胜东的脸色却有些不自然。
刚还在笑话林思齐,你们也没好到哪里李定安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这是祭器、祭器至少从康熙年间摆到了如今,至少祭了三百年。
再看看祭的是谁
大明朱氏列祖列宗
不夸张,就是从正德皇帝墓里挖出来一件完整如新的,都没这一件的意义深远。
张普生叹了口气,岔开了话题“这一类的东西还有没有”
“有”李定安指着祭坛四周的几件,“上面有铏、尊、篚、俎、笾,地下室有登、簠、簋、豆、琖”
他边说,马献明边掰着指头数“祈谷、太岁、朝日、夕月好家伙,祭天二十二器”
“没那么多,只有十件,而且有八件是后人私自营造,又怕逾制,所以造的似是而非就只有尊和笾算是朱氏宗庙礼器,应该是哪一代宁王传下来的。”
一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不是普通的古董,而是亲王代天子祭天的礼器。
“这是铏”
陈叔材看了看放香炉的铁凳子,又指指左右的两只放黄纸的铁箱,“这是铏和俎,尊和笾呢”
“尊在这”
李定安拍了拍供桌一旁功德瓶,“笾在院子里,就你们刚刚坐的地方,有一个小茶几,几面底下就是”
马献明忙跑过去,撕掉了包在外面的红纸,露出一件靓蓝色的瓷瓶。
保存的不怎么好,釉面有些发乌,口内的白釉已近发黑,里面还有几张毛票。
再看品相和成色,十有八九是大明官窑蓝釉无耳尊。
“这是祭蓝外面那只呢”
“祭红”
“唰”一下,几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