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怒道“那是书院用人不当,使得奸猾之辈有机可趁。”
李耕田听了生气,因为书院厨房用的是村里人,可不等他说话,板栗立即回道“大人莫要随意给人扣罪名。我们庄稼人,辛苦种出来的菜,送去集上,能卖两文一斤,因在家门口卖给了书院,省得跑路了,只得一文半,哪里奸猾了”
李耕田听了连连点头。
钱大人道“方才这个小儿说一文一斤。”
板栗道“那是我家对外卖的价。大人之前查问了许多人,难道都忘了,我家的菜比人家要便宜这回事么”
钱大人哑然,一时间卡住了。
板栗却又道“若是我家不开酒馆,只卖菜给书院,也会是一文半。”
黄豆“哼”了一声道“想得美哩有比较才有竞争。要是咱们家不开酒馆,书院买的菜说不定跟集上一样贵,肯定会多花银子。”
众人听了大吃一惊,都愣愣地瞅着这个小娃儿。
钱大人已经忘记身份,跟他们斗口起来,他轻蔑地说道“无知小儿,书院自有规章,若都似尔等所言,置老宰相雨众位前辈于何地”
板栗反问道“我大靖律法森严,可能杜绝宵小作恶若都似大人所言。只要有了律法,便能天下太平,那火烧我张家的又是何人数年前的人贩子一案又如何说大人此言置皇上于何地”
钱大人只觉心中一跳,猛然睁大眼睛。死盯着张槐道“张家无人耶竟容小儿做主不然何以祖辈和父辈当前,却由得稚子咆哮公堂,逞口舌之利”
板栗也是大怒,扬声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弟子对待老师尚且如此,何况我们做儿孙的对待爹跟爷爷了。大人敢说不应当”
张槐跟青木也出言辩驳,一时间几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
这里黄豆却拉住葫芦低声问道“大哥,那老头刚说啥”
葫芦道“他说咱们家小娃子不懂规矩,爹跟爷爷还在这哩,官老爷也在场,就乱喊乱叫,就是咆哮公堂的意思。这个可千万不能认,这是要定罪的,说不定要被打板子。像你这小身板。十板子就打得你死翘翘了。”
黄豆听了那个气呀,从没这么气过。
小娃儿蹬蹬跑道二皇子面前,仰头对他道“大人。我有话要说。”
刘源听了好笑,却绷着脸道“哦你想说什么”
黄豆一指那边争吵的几人,说道“大人先让他们别吵了。我要是去说,那个大人肯定会说我不懂规矩。”
刘源暗赞这小子鬼精,抬手令众人停下,对黄豆道“说吧”
黄豆迈着小腿儿,几步走到钱大人面前,仰头问道“大人,你问话,我们答话。咱们说得好好的,你咋说翻脸就翻脸哩还说我们咆哮公堂。难不成你问我,我不睬你,就是懂规矩了”
板栗怒气未消,对表弟道“你懂啥大人这是转移话题。”
红椒鄙夷说道“他耍赖皮。说不过我们,觉得输了脸上不好看。就巴巴地发火。这样人我见多了,三娃子常这么干。这么大人了,还跟我们小娃儿耍赖,也不怕丑。这儿这么多人瞧着,当人家是傻子哩,心里都有数儿。”
三娃子
赵耘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见人看他,忙转头看向外面田野。
紫茄忽然插嘴道“他这是顾左右而言他。”
来的时候,因菊花姑姑说,去听听,长长见识,省得长大了被人欺负,她才跟着来了。站了半天,一直安静地听着,好容易才等到了个空挡,插了一句话,引得众人都对她瞧。
小女娃忽闪着一双澄净的眼睛,认真地对众人说道“我瞧得真真的,他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山芋也赶紧上前一步,奶声奶气地补充道“就是故意打岔,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说一箩筐。”这个他也晓得,娘说的时候他也在。
红椒揭露道“他这是气急败坏了,有点狗”
黄豆急忙一把捂住她嘴道“不能骂人,骂人要挨打。”转头对二皇子和钱大人道,“还没说出来,不算数。”
刘源差点没绷住脸,就要笑出来,好容易才忍住了;黄夫子心里得意极了这个弟子实在机灵透顶;余者哪能忍得住,都偷偷笑了起来。
钱大人听了这兄妹几人的话,眼前发黑,差点栽倒。想要发火,众目睽睽之下,又怕人真说他气急败坏,只得强忍着。
见钱大人面皮紫涨,袁县令心里那个爽啊,无法用言语形容。看黄豆几个满心怜爱,比自个孙子都亲,因为前些时候,为了那场大火,他差点被这钱知府推出去当替罪羊,心里就把他给恨上了,如今他跟赵耘、张杨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钱大人到底为官多年,脸皮超级耐磨,虽觉得大失颜面,却昂然不屑一顾,一副不与小儿计较的样子。
他转身对二皇子躬身施礼,正色道“殿下,下官以为,张子易身为朝廷官员,又师承周老宰相,实不宜在此开设酒家。若张家不服,只管上告。”
黄豆听得云山雾罩的,忽然叫道“你说话咋这么难听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