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5 / 6)

时光会在每个正常人类身上留下痕迹。

k女士仍似当年动人心魄,而岁月让她变得更似不见底的大海,静水流深。

夏洛克向前走去,率先打破沉默。“我出现在这里,很荒谬,不是吗”

柯莎“确实荒谬至极。”

夏洛克“就像白日见鬼。”

柯莎“堪比异想天开。”

夏洛克“谁听了都觉得是痴人说梦。”

柯莎“这种事过于诞罔不经。”

夏洛克“所以,需要我提醒您,立刻给心理医生打个电话,尽快预约一场问诊,确定没有患上突发妄想症”

柯莎“是您该庆幸我没有直接联络苏格兰场,报案有人蓄意冒充,心怀鬼胎地接近我。相信我,他们会好好招待您的。”

夏洛克肯定地摇头,“不,您不会的,您清楚不存在「蓄意冒充」。因为没谁可以冒充一

个从未在世上出现,也从未被您谈及而只藏于秘密里的人。”

柯莎“是吗您凭什么这样断定”

夏洛克“凭我收到了那封信。我反复尝试您在信上写的,让我们站在宇宙的维度去解读别离。在那个维度,遗憾确实是不存在的。但是”

柯莎追问“但是什么”

夏洛克扬起眉头,不答反问“您说呢您不知道但是什么吗”

柯莎沉默三秒,狠狠骂了一句“狗屎的宇宙,我这辈子只是人类。”

话音落下,两人再也克制不住,齐声笑了出来。

一次又一次作出荒谬的评价,为一字一句寻觅理性的解读,只是埋葬那份期盼荒唐成真的渴望。

时间很奇妙,遇到对的人更奇妙。

当荒诞成为现实,多年别离没有一丝疏离,反而能越笑越放松,甚至是笑得像个傻子。

一分钟后,柯莎先控制住笑意,她不可能忽视关键点,严肃地问“请说实话,来到这里,您支付了什么样的代价”

夏洛克认真回答“并没有。”

柯莎眯起眼睛,难道她很像天真的稚童,还会相信凭白无故的幸运

夏洛克“我说的是实话。不是我支付了什么,而是另一个人。”

柯莎立刻想起一个人,“安德鲁”

夏洛克笑着点头,他知道k女士一定能懂得。

“我们被安德鲁请去印斯茅斯解决问题,赔上了一条脚链与三支卷烟。幸而,安德鲁尚有道德底线,设法给出了报酬。虽然来得迟了些,直到1894年的夏天,我才遇上了那幅油画来自a的祝福。”

夏洛克简述了1894年春日的罗马展馆展品消失案。

案件本身不复杂,是一起不烧脑的监守自盗。委托人却是很大方,任由福尔摩斯从展品里选一件带走。

来自a的祝福不在参展名单上,与那些名作品相比,它太普通了。既无高超画技,也无丰沛感情。

上一任馆长是顺手买它,只因信了卖家的花言巧语,据说这幅画能帮人完成一个心愿。新馆长根本不信那一套,a收入馆藏三年,假如能帮人梦想成真,怎么可能救不了差点破产的展馆。

其他人看不出油画a的来历,但夏洛克当场认出了那是安德鲁的作品。

同样的签名字母「a」,以及画中情侣散步在泰晤士河的背影,就是安德鲁残留意识里他与艾伦小姐的模样。

夏洛克“其实我也不信一幅画能帮人心想事成,但我愿意去尝试一下安德鲁的诚意。

别人无法获得a的祝福,也许没满足他设置的前提条件。那可能是必须赌上灵魂去完成安德鲁的心愿,也可能还有些别的要求。”

别的什么要求

比如许愿者具备强烈的渴望。

比如契合油画中恋人携手余生的情愫,那是安德鲁本人未能实现的心愿,他愿意尽力祝福印斯

茅斯的封印者可以如愿。

再如另一人也在另一个世界里期盼重聚,两个锚点才能打通一条荒谬的时空通道。

夏洛克没有提起这些猜测,“任凭怎么猜想都无从验证,事实是它发生了。1894年10月5日,我在油画a前许愿,我听到了安德鲁熟悉的意识留音,他说一旦选择不可更改,这是一张单程票。醒来后,我来到了这个世界,2013年10月5日,阿尔卑斯山中。”

柯莎微微一愣。

这个日期倒是巧合,她被连环杀手猎杀的那一天。

夏洛克敏锐察觉了这个微表情,“那天,您怎么了”

柯莎非常自然地回答“一点小伤,已经好了。”

夏洛克似乎温和地微笑,“确定是一点,不是亿点”

“好吧,我承认不只一点。”

柯莎语气无奈,眉宇间却是笑意。“必须夸奖您有一双看穿实情的迷人眼睛。”

夏洛克为「迷人」一词而生出愉悦。

他不在意旁人是否给予这种肯定,但欣喜于k女士亲口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