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3 / 4)

夏洛克将纸一一摊开,一共三张。

第一张是空白的。

第二张还是空白的。

第三张是几乎空白的,仅在右下有一个大写的花体字母「k」。以黑色墨水书写,但墨痕褪色褪到极淡。

华生不明就里。

这些的样式是信纸,纸张不新了,已经全部泛黄。奇怪的是信纸上几乎没有字。

华生实话实说“抱歉,我看不出来。与您不同,我看不出信纸是哪一家工坊制作的,也不懂「k」字又使用哪款墨水,无法能推断出藏于纸上的线索。请您直接揭秘吧。”

夏洛克不似往常信手拈来,“我也不知道。”

“什么”

华生怀疑听力出了问题,不敢置信地反问“您说不知道”

夏洛克不理会华生的不可思议,只问“在这三张信纸上,您看到了什么”

华生憋出一句话“几乎空白,仅有一个「k」字。“

夏洛克的指尖轻触字母「k」,没有表示华生是否讲对了。

华生努力思考,再憋出几句话。

“看不到字,是不是书写者用了某种隐形墨水书写必须用特殊的方式才能显出来。”

夏洛克缓缓摇头。

又是半晌沉默,他说,“您猜错了,它没有使用隐形墨水。信上曾经满纸文字,然后在二十年间一点点消失,只剩下一个字母「k」。这个「k」字或许某天也会不见了。”

华生“啊”

夏洛克说的这些单词,他都听得懂,为什么合成一句话就让他一头雾水

华生只能瞎猜,“那是某种特殊墨水吗能够达到阅后即焚的效果。”

很快,他又否定这个想法。

“不对。您说字迹是慢慢消失的,写信人就不是故意使用会褪色的墨水。”

再去仔细观察三张信纸。

这一次,华生注意到了另一个古怪的细节。

按照常理,纸面曾经留下笔迹的位置,即便褪去墨色,或多或少也该留有淡淡的痕迹。

那是笔尖与纸面相触后的摩擦证据,可这三张纸没有此类痕迹。尽管纸张泛黄显旧,但它看起来没有被书写工具接触的迹象。

如果不是信上仅存的大写字母「k」,如果信不是被夏洛克取出,都要怀疑说话人是否神志不清地记错了,其实这就是三张没被使用过的空白纸张。

华生紧盯信纸片刻,越想越想不明白,无奈放弃。

“好吧,我承认我不看不懂信上的秘密。本世纪最伟大的侦探福尔摩斯先生,还请您用通俗、简单、朴实的语言说点什么吧。”

夏洛克眨眨眼,微动嘴唇。他或想要说点什么时,敲门声响“叩叩”

哈德森太太在起居室外问“先生们,晚餐好了。要立刻上菜吗”

华生的第一反应是等等。

他知道按时进食对福尔摩斯不重要,那排在推理解惑之后。眼下正要进入正题,推迟吃饭是夏洛克的习惯。

夏洛克却回答“哈德森太太,请上菜吧,谢谢。”

华生嘴角一抽。

反常难道大侦探隐姓埋名在外流浪的三年,改变了一些固有习惯

夏洛克不理会华生的惊讶。

他小心地收起信纸,把三张纸对齐叠好,将它们妥帖地放回鎏金烟丝盒内。

“我去换一件衣服。其他事,等晚餐后再说。”

华生眼见夏洛克若无其事地转身上楼,狠狠地深吸一口气,缓解突来的胸闷。

可恶的福尔摩斯,这是故意吊他胃口吧一定是

抛出一个又一个谜团诱发了他的好奇心,居然说等晚饭后再谈

晚饭什么时候对侦探脑夏洛克那样重要了

哈德森太太托着餐盘进门,瞧见憋气到吹胡子瞪眼的华生。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一瞬间仿佛回到了14年前。那一年,221b入住了两位二十好几的青年租客,开始变得非常热闹。

这三年,221b的租屋一直空置。

福尔摩斯“死亡”,华生还饱受妻子玛丽病痛之苦。这间贝克街上的屋子再也没有往日的人气,死寂似鬼屋。

终于,那种冷清被打破,现在一切如常了。

瞧华生,他的眼角鬓角都有了岁月的痕迹,神态却又年轻起来。

哈德森太太真好。

华生被吊胃口的我很不好。

这顿晚餐吃得,让华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秒如年。

眼瞅着天色渐渐暗下去,当月上枝头时,终于结束了用餐。

残羹餐盘被撤下,长桌被收拾干净。

夏洛克请哈德森太太上一杯加冰的龙舌兰。

华生惊讶,以前没在221b见过龙舌兰,哈德森太太储存的餐后酒多是白兰地或朗姆酒。

夏洛克“是我昨天带来的,或许您也想试试”

华生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