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黑熊指挥道兵打扫营地,将砍死的鲜卑人拖到营地外堆积。
首级则装车,鲜卑人的营地内不缺兽群,也不缺高大车辆。
某些方面来说,他现在军队的配置与鲜卑人类似,都有大量的兽群与车辆。
只是他的车营是集中调配,鲜卑人则是自己携带马匹与车辆。
随即他就开始玩花招,指挥几个低级道兵装模作样穿戴具装铁铠,补充到铁骑行列。
其他铁骑也都下马歇息,一切都那么的井然有序。
西北面,幽州兵营地。
山梁土台之上,鲜于辅看着那几十名铁骑的冲锋架势,不由陷入了沉思与回忆。
如果那时候跟着公孙瓒一起干,以幽州的绝对骑兵优势,或许已经早早干翻了袁绍,黄河以北早就是他们幽州人说了算。
可谁能想到朝廷会那么弱,那么经不起折腾。
控制朝廷的是六郡良家子,董卓、李傕这伙人都能算是羽林出身。
他们出身凉州与并州,整个汉军的京营、禁军的军吏,与凉州、并州军吏可以说是一伙人。
对幽州边军来说,与朝廷敌对,就是与凉州、并州、京营敌对。
公孙瓒扣留天使,擅自封官,攻杀刘虞,处处都在与朝廷作对……更可恶的是,公孙瓒并不怎么信任幽州豪强,持续打压豪桀子弟,而且不听劝。
还坚持认为给豪杰授官,不会获取豪杰的感激,因为豪杰认为这是他们实力到了,理所应当就该获取的官位。
公孙瓒的三个结义兄弟,一个是算卦的,一个是贩布的,还有一个是涿县本地坐商,都是市井之人,勉强算是寒门。
跟着三个人比起来,当年贩卖草鞋的刘镇北,只能算是第二层骨干人员,算不得核心。
他将这些人引为左膀右臂,所以他不死,谁死?
最关键的是,公孙瓒没有打赢界桥之战,如果像大司马那样创业时所战皆捷,那幽州乡党们自然是甘愿受一些委屈的,为了更明媚的未来,把公孙大爷伺候的高兴、舒坦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
结果一起举兵追随刘虞进攻公孙瓒以后,双方就水火难容了。
结果就是刘虞死了,他儿子刘和也来到幽州复仇,更无语的是刘和父子背后的长安朝廷完蛋了,天子跑了,李傕也完蛋了。
所以后来刘和也得死,他不死,幽州豪强那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
原本最初,一个极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们错过了。
现在看起来,倒是关陇人抓住了机会,抓住了外来的大司马。
此刻鲜于辅看着对方开始强攻第二座营寨,心中很难释怀。
如果当年刘虞也莫名其妙的病死,或许早就追随公孙瓒建立大燕王国,他也会成为都督一方的元勋重臣。
可这也只是一种幻想,因为他很清楚,作为乡党,他真的很不服另一个乡党越走越高。
人的心理就这么奇怪,出头机会宁给外人,也好过给身边人。
鲜于辅沉心观战,分心陷入回忆之际。
张飞也算是抵达战场,五百余骑从一支驻军小营的背后涌出,
一人三马,顺着河谷小道而行,山路曲折,也不知道后面还跟着多少人马。
以至于小寨百余人守军也只能紧张观望,目送张飞从坡下小路通行。
同时点燃狼烟,等张飞全员通过后,才派发信使。
这里狼烟升起,立刻就有军吏到鲜于辅身侧:“明公,西边小寨有狼烟敌情。”
鲜于辅扭头去看,又看看远处朦胧不清的人马轮廓痕迹,眯眼凝视片刻:“这应该是玄德公麾下人马,我料是张飞,此人素无乡党情谊,如今背离玄德公,应该是来助力黑贼。”
他扭头看向一边,宗族、乡党代表都站在那里,鲜于辅目光落到鲜于银身上:“督率千骑,去给我杀了张飞!”
“喏!”
鲜于银慷慨应答,出列拱手,后退几步从亲兵手里接住头盔戴好,翻身上马,引着十几名骑兵绕路下山,山上旗官挥动旗帜,待战的两支骑营在豪强军吏督促下纷纷上马,与下山的鲜于银汇合,径直来截杀张飞。
虽然张飞追随刘备历经大小无数战争,赢得了万人敌名号,就连夏侯家族也要与他联姻进行拉拢。
可鲜于银看来,刘备、张飞打那么多年的战争可都是烂仗,打来打去,还不是借助关中的力量,在河北的默许之下,灰溜溜回幽州来了?
实在是外面站不住脚,才成了外人的爪牙,成为侵入幽州的先头力量进驻幽州。
就如许多幽州豪强议论的那样,这次果然将关中那头黑熊引了过来,说是开门揖盗也不为过。
心中不满与愤恨,以及对张飞的轻视,让鲜于银浑身燃烧起了浓浓斗气。
他也清楚,张飞能突然出现,这段时间肯定风餐露宿没少吃苦。
现在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
关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