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县南三十余里,抵达这里的幽州突骑除了少部分斥候、警戒骑士外,余下都席地而坐吃干粮,或喂食马匹。
统率这支突骑的阎柔驱马巡视,他们已在道路两侧堆积草木纵火焚烧。
烟气弥漫,随风向南,企图以此掩盖蓟县守军引燃的狼烟。
张辽统御千骑与他们相隔十余里,也只是留下少部分警戒骑士,余下人马都在休缓体力。
张辽引十几名骑士向北,在对方斥候警戒、封锁范围边缘观察幽州突骑。
到现在,张辽才清楚所谓的五色骑士,使用时都是打散使用。
比如此刻,五色骑士拆开搭配,各给了他两个百人队。
烟气悬浮,视线朦胧。
但也能察觉北面幽州突骑兵力众多,张辽原本还担忧士气沮丧。
结果除了他的亲骑外,余下五色骑士皆跃跃欲试。
有这种士气,张辽已经抛却顾虑,只想着怎么迎敌。
观察一番后撤回本阵,对等候这里的百骑长、队官们说:“敌骑众多却勒军休整,说明他们不知我军虚实。”
没人反驳或提意见,只是静静聆听。
就见张辽拔出剑在地上勾画:“我要分左右疑兵,各有百骑,每人再配挽马三匹,拖拽树枝,这样刮起尘土,敌军更难知晓我军虚实。”
“为了防止我军从两翼突破,绕击其后,他们只能拉宽战线,这样一来兵力分摊,其阵列更薄,利于我军从中突破。此战,大司马未来而敌军先攻,我军不能后退,更不能坚守,只能迎击。因此迎击之际,全军随我直突敌将!”
环视诸人,张辽用剑钉在对方兵线后方:“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敌将首级。诸位可曾明白?”
一个黑旗百人将开口询问:“敌军若设立副将、副旗,是否继续突击?”
“是,全军冲杀时切不可逗留或与敌军捉对厮杀,我们的目标就是敌将、战旗,出现一个杀一个。”
张辽见对方点头,又说:“我军也要设立副旗,我若阵殁,副将持我战旗继续冲击敌将。我的战旗若倒下,立刻竖起副旗,指引全军骑士!”
“喏!”
三十多个人拱手应下,这很符合他们的战术本能。
张辽预料到了会有幽州骑兵南下助战,但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黑熊也没预料到,想的是分化打击。
见袁军两翼上前仿佛螃蟹的钳形攻势,当即指挥战车调头,吕布也开始突围。
袁尚见他战车转向,神情不由低沉,只觉得脑海有些发懵,仿佛一层挥之不去的阴云覆盖在头顶,挥之不去,随时可能衍生暴雨、雷霆。
索性发狠,对李孚说:“传令中军骑士,追杀黑贼!”
李孚敛容,肃声:“是!”
随着李孚转达命令,戎车附近简单瞭望木台上旗官挥动长麾,中军骑士当即出阵,向北追杀。
同时整个中军阵列鼓号响彻,隆隆鼓声中黑熊撤离的速度更快。
不止是他,后方休整的十五个百骑队也调头向北。
很快黑熊战车飞速疾驰,途径涿郡涿县。
县城上站着守军、义兵与民壮,见他北撤这么狼藉,县令与县吏、豪强齐齐松一口气。
看来大将军还是挡住了这位大司马的攻势,但他们依旧紧闭城门,不做干涉。
午后,黑熊与张辽汇合,张辽快步来迎指着道路西侧数里外的良乡县说:“君上,此县反叛,正向叛军输送粮秣。”
“无碍,传各队百将。”
随车的号手吹向号角,各处待命的百人将驱马靠近。
这时车厢侧门开启,黑熊看着他们,抬手一挥指着车厢侧门:“分桃!”
“喏!”
这些百将立刻就跑过去领取桃子,黑熊对张辽说:“河北兵马上就要追来,我们先破幽州人,转身再逆击袁军。他们追的急促,人虽多,但不耐战。”
“是。”
张辽应下,随即又说:“末将在两翼布置疑兵,随时可以发动。”
“幽州人好破,留着对付袁尚。我要看看,他敢不敢与我白刃相搏!”
黑熊说着上下审视张辽,就说:“此战后,为将军换一身战铠。”
“荣幸之至。”
张辽露笑,略遗憾说:“周边地形开阔,可惜无法重创幽州叛军。”
“生长一个人要二十年,轻易杀了岂不可惜?没有他们,谁来给我挖矿?”
黑熊说着又问了张辽的疑兵布置,听了后就说:“既然良乡反叛,将军就督率大队去东面,我督战中路。待我发起进攻后,将军伺机参战,一路追杀到水河畔为止,我军随后背水迎敌。”
“喏。”
张辽语态平静,抬手施礼。
黑熊笑着颔首,见那边分桃完毕,当即转身上车,车门关闭,与车轮动力相连的卷帘此刻也安装好。
后排车厢内的低级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