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能说是死而复生。”
黑熊见两个道兵抬来原木,就面对着篝火落座,魏越也不见外,坐在他身边。
想了想,黑熊就说:“人之生死,不过是气之聚散。临死之人,那口气若是凝聚不散,自会生出变化。现在的温侯,算起来是将死未死之人,还未死透。也不能开口,否则气散则神散,形体也会崩散。”
听着黑熊对吕布的称呼,魏越不甘心询问:“将军并非兄长子嗣?”
黑熊皱了皱眉毛,回忆原身他就发现了问题,哪怕基因变异,原身相貌跟家人差异实在是太大。
更没有母亲的相关记忆,乱世中人,也没有讲究这个的心气。
但一家人从祖父、父亲再到伯父、叔父,都喜欢原身。
美姿颜,这年头是一种十分珍贵的资源。
想来想去,黑熊说:“不知道,已没人能说得清楚。”
对此魏越很是认可,点着头,长舒一口气:“是啊,就像阿朗,我也不知道他是兄长的,还是关云长的,也有可能是我的。总之我们都清楚,他不可能是阿宜的。曹操喜欢养,就让他养着吧。”
这话让黑熊扭头去看,看着那张与吕布酷似的脸以及个头,说是双胞胎也没问题。
魏越将瘸了的左腿拉扯摆在面前,还拍了拍:“当年袁绍派人袭击兄长,我冒充兄长,虽然杀出重围,但也伤了左腿。兄长向来大方,我们这种人也不知能活几日,他什么都肯给我。”
说着长叹一口气,转而就说:“蔡昭姬应该还在五原那里,她小的时候,我见过她,应该是被熟人赎买走了。我听过她做的曲子,她还活着。”
魏越毫不见外,见黑熊能夜里找到这里,又有各种流言,自己兄长以奇异状态站在面前,还有什么好疑虑的?
甚至开始思索分析黑熊的生母是哪个,就追问:“将军年齿几何?”
“到明年正月,就十六岁整。”
魏越立刻整理记忆,也就说黄巾军造反第二年,黑熊的母亲就受孕。
那时候他们也参与平叛,没少抢女人;但也颠沛流离,往往也是露水夫妻,难以长久。
黄巾之乱,社会变革太过于剧烈。
魏越都记不清战后带回来多少女人,更别说经历的女人。
就说:“那时候,我也就十五六岁,倒是比将军现在高壮一些。”
排除一些杂念,魏越就说:“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既然有兄长相助,你取得关中,大破匈奴实属正常。不知兄长他未来想做些什么?”
他想的很清楚,那口气不能散,所以不能说话,但可以用笔来书写。
就自己兄长那点自私性格,怎么可能随意找个人再立基业?
“我也不知道,温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也不可能阻止。”
黑熊看着燃烧火堆苦笑:“仗打到现在,我也稀里糊涂。”
随即扭头看魏越:“我学了一些异术,应该能治愈你的腿伤。现在温侯不能言语,足下又与温侯酷似,可否留在我之左右。时机合适,代替温侯,给曹操一个惊喜?”
魏越皱眉:“若是这样,就恐刘玄德与将军背盟。”
说着他眉头舒缓起来:“不过兄长既然来了这里,我自然会听从兄长。”
他扭头去看边上烤火的吕布背影,感觉很不对劲,就问:“现在的兄长,可还是我原来的兄长?”
“温侯一口气凝聚不散,内外气机没有交感。”
黑熊说着扭头看魏越:“如果掐住你的脖子,不让内外气机互动,会如何?”
“会死,不死也要晕厥。”
魏越皱眉:“将军的意思是兄长难以正常交流?”
“嗯,多数时候凭借本能而动,除了保护我,他什么都不会去做。也就偶尔清醒的时候,会书写文字给我,示意我该如何施政、用兵。”
黑熊说着又长叹一声:“曹操开挖睢阳渠,征我徭役,我病重将死,被抛出营外,是温侯救我一命。后来返回梁国,才有了白鹅贼之事。”
魏越听着,已经理顺了思路。
如同活死人的兄长感受到黑熊的危险,这才去救了一命。
所以已经不需要质疑什么,这真的是自己表兄的孩子,唯一可惜的是,不是表兄和姐姐的孩子。
但彼此的血缘之近,已经不需要在乎这些细节。
想到吕布只救黑熊一个人,再想到那么多身形高大的少年晚辈魏越心里不由一乐,开始美滋滋笑了起来。
见魏越笑声奇怪,黑熊抬手扣扣鬓角。
突然烤火的吕布转身过来,抬脚踹翻魏越。
魏越吃疼爬起来,还是嘴角咧着,强忍着笑意。
黑熊则看看转身去烤火的吕布,又看看笑容得意又扭曲的魏越。
一时间,嘴角也有些忍不住上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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