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这种集体发泄压力的狂欢缺乏兴趣,但也说不上厌恶。
他抬头看苍穹,如果来一场全日食,这里再挂几个彩灯,再来几十个靓丽妹子,估计才算圆满。
论精神意志,黑熊自认为非常稳定。
帷幕外,高顺十人队持戟叉腰而立,佩戴面具看不出情绪变化。
与其他人一样,它们头盔上也装饰鲜红茱萸果实。
在这之前,黑熊根本不了解茱萸,见到实物后,感觉很像血菩提,简单来说就是个冬枣一样的小番茄。
对于这东西的口感,他也不感兴趣。
长安城中,各处营地铠甲、矛戟入库,吏士只有随身刀剑护身。
也都是头插茱萸,饮用菊花酒后,在城中游历起来。
青州兵巡哨各处,弹压可能出现的纷争、斗殴。
以虎牙军的储备,勉强保证了长安各军的菊花酒供应。
正经的菊花酒需要一两个月时间的酿造,这次是应急酿造。
将黍米提前酿酒,再浸泡菊花即可。
口感再糙,也是辟邪、祈福的菊花酒。
对很多年轻的士兵来说,他们只是听长辈说过,这还是第一次经历。
当秩序全无的时候,粮食稀缺珍贵,酒曲也是,酿酒的工具也是,就连菊花也没那么好采集。
中垒营,黑云抱着盛酒的竹筒长吁短叹,很是思念儿女。
很担心续娶的妻子能否照顾好自己的儿女,他没想到同乡宋武曾经是刘豫州麾下的领兵校尉。
至于与宋武一起发动屯民出逃的张俊,黑云已经不抱希望。
只希望这个人不要再搞事情了,这样他还有返回淮南与子女团聚的可能性。
许多青州兵已经决定要在关中另娶开枝散叶,可黑云总觉得上面很难给他配发妻子。
未来不说养老问题,光是眼前担忧子女的焦虑,就让他在这样的节日里格外的忧郁。
大约到了午后,长安城中各处乱窜的士兵陆续归营。
其实对于修缮长安城这件事情来说,参与的吏士积极性都是很高的。
这跟管饭管饱没有什么必然关系,也跟后续建设学城供应他们子弟上学也没有什么关系。
而是长安各类废墟之下,总能摸到各种宝贝。
哪怕是一个挂帘子的铜勾,也是一笔小小的额外财富。
黑熊不在意这些细碎古董的流失,是广大的人民生产了这些,这些东西流入民间就流入吧。
只要拳头硬,腰杆子硬,没必要拿祖宗的东西来撑场面。
别说这些细碎铜器皿,就是有人不小心挖到金饼,只要别闹得沸沸扬扬,黑熊也不准备过问。
至于各种珍贵的残存硬木,小的用来造车,大的用来造船。
一辆独轮车,对关中恢复的意义绝对大于一副埋在土里等待腐朽的好棺椁。
午后三四点左右,吹刮到龙首原上的风明显开始冷了。
秋高气爽,视野也格外的好。
一辆辆返回长安的车上,躺着醉醺醺的众人。
钟繇与卫觊同乘一辆板车,两个人就那么齐齐平躺挤在一起。
感受着车辆颠簸,钟繇说“我不知是黑镇北有意放纵,还是他们在试探。”
卫觊也感受到了关中那股汹涌潮流,企图将关中的统一功劳分润到各处。
反正有一点是很明确的,诸将部曲、郡县在籍百姓是没有发言力的,也没有什么功劳,属于随波逐流。
关中能统一,多亏了关中各方有识之士配合,才让虎牙军快速统一。
别人信不信不重要,关中百姓肯相信就行了。
卫觊这个河东人,不管他自己怎么看,反正在河北、关东士人眼中,河东人跟关中人没区别。
卫觊只觉得吃下那朵泡酒皇菊后血液燃烧,有些思念家里的老妻,强忍着思念,专心思索眼前,就说“杜畿之流,也就关中统合归一后颇感不凡。真恶了黑镇北,数名盗匪就足以让杜氏灭门。”
河东人口没了五分之四,卫觊看不上杜畿,就说“我总觉得这不是杜畿敢图谋的事情,或许是王粲的试探。今日席间,他起身做舞,众人呼应,难免会让黑镇北生出警惕。”
“嗯,杜畿守身严谨,不会做这种事情。”
钟繇心中也有一片烈焰在燃烧,等后续关中各处符合要求的少年来长安求学谁能抓住这些人,就等于抓住了未来的关中。
难道王粲觉得,只有他王粲适合做官学的首席祭酒
还有黑熊,究竟会选谁来负责学城的工作
不说什么首席祭酒,能进入其中,单独负责某一部经的讲解,就能奠定牢固的人脉。
反正自己不掌管军事的话,也是能抽出时间负责教育的。
钟繇思索着,对王粲的警惕心越发强烈。
算起来,钟繇跟王粲的父亲王谦是同一辈的人物,王谦起家就是大将军幕府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