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中,渠口水面堆积的芦苇束先后解开,沿着平缓水流缓缓向运船漂流。
最先几捆芦苇出现在视野内,随即是越来越多的芦苇束、零散的芦苇。
心思一动,很想命令西岸游荡的黑武士连同四名黑仆从去渠口一带转一转。
可是对方正在拆毁障碍,现在去了除了杀人,解决不了障碍,到头来还得自己的人下船清障。
已经弄死了一个薛家的骑马探子,不管是能骑马的身份,还是做探子的资格,都说明那个人很受信任,颇有地位。
就算不杀,只要自己的人下船清障,就会露出弱点。
相当于把后背展露给虎豹,把脖子伸到吸血鬼面前一样。
哪怕薛州真的想做個本分乡野隐士,估计也很难忍住。
现在不想惹太多事情,安安稳稳去许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黑熊忍耐克制,就见漂流而下的芦苇束已堵塞在前船周边,越积越多。
张定抓绳索跳荡过来,身上只披着蓑衣,没有斗笠头扎红巾,径直来到雀室木台“渠帅,贼人拆围欲走。”
“我知道,我想等他们拆毁障碍后再出击。”
黑熊也有顾虑,对张定说“你控制这艘船,我带宣良去前船,后船交给陈阳。宣良经验丰富,由他掌舵。”
“是,我这就去喊陈阳。”
张定转身就进入雀室,下台阶呼喊陈阳,陈阳抓住后船桅杆垂下的绳索跳荡离船,不多时得到通知的宣良也跳荡到本船。
未几,黑熊与宣良来到前船,宣良去生活舱检查水手后,又从后面调来五名老水手,以增加前船冲击时的惯性。
这干渠不算很宽,也不算平直,夜里行船就怕撞在岸上。
为杜绝这种隐患,黑熊亲自来观望航道变化。
只是此刻河渠水面堆积了太多芦苇束,有挡在船前的,两侧也有,妨碍划船。
于是十几名水手登上甲板拉扯绳索,将硬帆缓缓升起,拉展。
东风混着雨水吹打硬帆,运船开始缓慢前进。
此时隐约到了子夜前后,黑熊刚得到两枚新的黑法力卡,汇合之前的三滴对着岸边死马尸体投掷而去。
五滴黑法力渗入死马尸体,死马尸消融萎缩,须臾间就化成一张卡落在黑熊手里。
“阴干马,笨拙的驾车马,可强化,可组合。”
也不顾忌身边宣良,这匹马当即凝聚,显形。
不是很高大,以黑熊现在接近七尺的个头来说马背在他胸口位置,这马全身皮肉干枯紧紧贴合在骨架。
黑熊又试着敲了敲肋骨成排的侧腹,不由眉梢一挑面露喜色果然是空的。
这匹马肚子竟然是空的,没有内脏肠肚,意味着披甲的黑武士骑乘后,别说湖泊,就是长江也能给你横渡
根据前面对黑武士、黑仆从的观察,这阴干马比蒙古核动力马更强
核动力马还要吃草,这阴干马不喝水不出汗无需保养全程静音,更不耍脾气。
简直是居家必备、杀人越货之必备良马。
只是有些贵,想要强化下一级,大概需要十点黑法力。
旁边宣良被突然出现的马吓了一跳,急忙说“贼众如似草芥,何劳渠帅万金之躯”
“也罢。”
黑熊挥挥手遣散马匹,这时候脚下生活舱里鼓吏敲响咚咚鼓点,水手们听从鼓点划动船桨,雀室内四名强壮水手摇动尾橹。
脚下船开始前进,挡在船头的堆叠芦苇束被破开,挤到了两侧,要么推挤上岸,要么顺水向后。
雨水打在头顶竹编斗笠,黑熊手里握着一支白羽箭瞄着正前方,只要这支箭头左右稍有偏移,边上宣良见了就会通知尾橹四人做出相应调整,以避免撞在岸上。
船尾插着一排火把,为后面的舟船指引方位进行安全导航。
为避免意外,后续的船没有升帆,划桨跟随。
又十几个呼吸,头船猛地贯穿障碍,顿时船速提升,宣良急问“渠帅,是否降帆”
“稍等,等我命令”
黑熊凝视前往河渠,随着越来越近,就能看到渠口两岸忙碌人影,只觉得这些人很是慌乱。
见河口船只不多,也就十几艘的样子,很容易撞开,当即呼喊“撞击后,降全帆”
“是”
两名水手大声回应,为避免跌落,两个人腰间绑了绳索。
今夜风雨颇大,如果满帆顺利冲出渠口,极有可能冲撞泗水南岸
稍稍考过驾照的人,哪怕农村骑电动车的老爷爷老奶奶也知道路口减速的道理
“白鹅贼杀来了”
“快跑啊”
隐约呼喊声传入耳朵,眨眼间船头就撞在一艘小船正中,附近三艘船未解开的麻绳当即崩裂,两个人也跟着小船被撞飞落在水里。
大船去势不减,又接连相撞,河中解船的男子纷纷跳水躲避。
两岸也有人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