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来的几位工商界同志,找李建昆的原因很简单,符合咱们的特色
拉关系,走后门。
现在正处于经济倒春寒时期,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去年他们获知消息,曾两度前往京城,第一次,只取三个名额,反正他们全没赶上趟。
第二次,像轻纺一厂的老贾同志,当时是在场的。三百万的竞价吓得他直打哆嗦
后来下面反应到省里,说戳舞台上一个人hod住全场,贼拉帅的那哥们,是他们的人,老家在望海县清溪甸。
老贾同志得知情况后,当场爆了粗口x你丫的不早说
我省子民,难道不该为我省做点贡献吗
虽说姨妈巾和尿不湿都没捞着,但老贾是個心思活泛人,想着陈春仙他们现在得到大力支撑和鼓励,未来肯定更加顺风顺水,一准有更好的玩意捯饬出来。
咱有内部人,还不得提前联络好
以便暗箱操作呸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
作为李建昆而言,不是什么犯难事,应下了。人家讲得对啊,人怎么能不想着为家乡做贡献呢如果有机会的话。
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是公平的。
觉得公平,只是因为没看穿罢了。
包括这个世界的运行,本质上不过是一场规则游戏。
较真你就输了。
腊月二十九,暖阳高照,和风不躁。
老李家宅院外的小坪上,扎满人,一场无心插柳,使得李建昆在清溪甸的声望恢复如日中天,甚至尤甚以往。
社员们谈天阔地,不过注意力和话题中心,全在他身上。
年长者面露慈祥,目光欣慰;小崽子们望着那一袭黑衣,如敬神明。
“建昆,你说去国外打工这事靠谱么”
这件事一直萦绕在得旺叔心头,上回他记得建昆似乎有话要说,但不等说出来,被李大壮打断。今天找上门,主要就是想听听他这个能人的建议。
不老少社员纷纷竖起耳朵,因为他们同样很关注这事。
“他们家怎么说”李建昆反问。
“坚强比李大壮好说话,现在口头上已经应下来。”
现场大约有十名社员附和,他们的情况差不多。
“有没有提什么要求,比如让你们交钱”李建昆又问。
得旺叔回话道“那没有这一点坚强还是很好的,说过了,他一分钱不要,只让我们给孩子备些路上的花销。”
李建昆摇摇头,“那不能去。”
得旺叔“”
社员们“”
怎么听你这口气,像是交钱才能去一样
面对乡亲们的疑惑,李建昆旋即给他们科普起,正经出国需要的手续,以及签证的花费。
当听到动辄上万块时,有想法的社员们,吓得一时说不出话。
“他如果让你们把孩子,就这样交给他带走,那肯定不是正规渠道。而且一次性带十来个人,讲实在话,他没这能耐。”
李建昆脸上表情还行,心头早已跳脚怒骂,李坚强那小子没安好心啊
意大利普拉托
那是欧洲的成衣制造中心,也算赫赫有名。它的发展史,李建昆曾经了解过。80年代当地的年轻人思想觉醒,不愿宅在工厂变成机器,集体迁徙般前往米兰那些更大的城市,造成巨大的劳动力缺口。
因此贫穷国家的劳工,自然成为首选。
隔壁温市不少侨民就在那边。
要说通过正经渠道,办签证过去,闯一把,也不是不行。但如果靠偷渡,那无疑是妥妥的黑劳工。
从此将暗无天日,没有人权,任由资本家剥削不说。在这之前,能不能安全抵达,还得打个大大的问号。
某种程度上讲,这是一次搏命
而李坚强并没有告知乡亲们。
蔫儿坏
他不讲,李建昆既然明白,可不能瞒着。当即,把这场跨国之行会是一场偷渡,风险之巨头,性命攸关。以及侥幸抵达那边,往后将过上老鼠般生活的事,娓娓道来。
多半社员听完头皮发麻。
才知道去国外捞金这件事,并不如他们想象中美好。
也有少部分社员没被吓到,尤其是那些已经被李坚强获准,可以带出国的孩子。
得旺家的二小子,攥紧双拳,脸上有股天不怕地不怕,问道“建昆哥,但确实能挣到钱是不”
李建昆深深看他一眼,沉默少许后,回道“国外的工资水平,比咱们现在是要高一些。”
“那我不怕苦几年,等往后咱家就好过了”
旁边的得旺叔看着二小子,嘴唇翕合,但终究没说出什么话。
穷怕了呀
像他们家,六口人,一亩二分田,糊口粮都不够。大儿子长得要说也算一表人才,可家里这个恓惶光景,哪有闺女愿意嫁过来
二十大几了,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