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
李建昆讪讪一笑,“太多了太多了,400吧。”
该说不说,抽走两大管子血后,人确实舒坦不少。
他用酒精棉摁着针孔,正准备起身时,护士喊住他,“诶,你等等呀,钱不要了。”
护士说罢,隔着窗口递过来四张大团结。
李建昆怔了怔,“我是献血。”
“赶紧拿着吧,我们要下班了。”护士颇有点不耐烦。
李建昆这才反应过来,这年头,似乎还没有无偿献血这回事,约莫90年代才提出来。
与此同时,他想起一本书,莫言老师哦不,老余的许三观卖血记。
在贫困年代里,许多穷苦人民把卖血视作一种快速致富的手段。
背后涉及的是一场“血浆经济”。
血液中能分离出一种在医疗上拥有广泛用途的昂高药剂白蛋白。
这无疑是时代的悲哀。
他这边正盯着递到面前的四十块钱,神游天际,唏嘘不已时。斜对面的病房里,沈红衣悠悠转醒。
姑娘揉揉脑子,有些晕沉,四下瞅瞅,想起晕倒前的一幕,大抵揣测出是怎么回事。
李学长把她送到了医院。
只是,学长人呢
姑娘扫了扫缠着白纱布的几处擦伤,感觉疼但并非生理上的疼,而是心疼。
她顶好的一身衣裳,就这样毁了。
现在还住在医院,又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姑娘咬咬牙,从床上爬起,举高高还剩一半的吊针瓶,摸索到房门口,想要找找学长或者医生。
她觉得自己没什么大碍,就不要住在这里浪费钱了。
房门轻轻打开。
姑娘脑壳探到门外,左右打量,眼神定格住,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但下一秒,姑娘漂亮的大眼睛,骤然收缩。
她看见学长站在采血窗口前面,左手摁着右手手背,并反手从窗口里伸出的手上,接过几张大团结。
姑娘立马意识这是什么情况学长在卖血
天哪
因为什么不言而喻。
一层水雾顿时弥漫姑娘的眼眶,不可言述的剧烈震动,犹如十二级地震,在姑娘脑海中爆发、蔓延
波及得姑娘整个心头都在震荡。
再说李建昆这边,也是醉了,还说不通,护士非得把钱塞给他。
索性只好接过,没打算带出去,寻思沈姑娘的医药费还没付,头也不回走向不远的财会窗口。
身后,沈红衣默默看着这一切,已经哭成泪人,一只手紧紧捂住嘴巴。
看到李学长交完钱,欲要转身时,姑娘立马退到病房里面,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带上房门。
等李建昆回到病房时,推门而入的一刹那,惊喜道“诶红衣你醒了。”
沈红衣坐在床上,扬着笑脸,脸上泪水失去踪影,只是眼眶还红红的。
李建昆也是走近后才发现,大惊失色,“哎呀红衣,你眼睛怎么了充血了我去叫医生”
然而他仓皇转身的时候,只觉左手传来一股温热与柔软。
一只小手拉住了他。
李建昆微微一怔,扭过头,咧嘴傻笑。
这还是这辈子,沈姑娘第一次主动牵他手。
“学长,我没事。”
“还是找医生看看,大意不得”
“真不用。”
“不行”
“学长”沈红衣忽然从床上跪坐而起,扑进他怀里,双手揽过他腰间,紧紧抱住他。
李建昆浑身一颤,脑瓜仁一时嗡嗡响“”
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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