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哥,周伯有没新的指示?”
沈青云摸摸鼻子:“我没问,总之兵来将挡,人定胜天,我们都在救灾了,还能死人,那不白救了?”
“沈哥说的是,沈哥请。”
麻衣掀开包浆的门帘,沈青云迈步进入。
蜗居脏乱差,仿佛是用数层霉装修过。
矮矮的墩子上,铺了一层有气无力的稻草。
稻草上是褥子。
褥子里是黑色的棉花。
棉花上躺着一完全失去人样的人。
具体一点便是,头以下是人身,头就不是个人头。
人身上,还盖着一层薄薄的破草席。
上次见过,这次沈青云依旧看得仔细。
审视半天,他唏嘘道:“我始终没看懂,麻衣兄为何要认定此人。”
“除了他体质,主要还是顺眼……”麻衣瞥了眼人的头,“光头也挺亮的。”
嗯嗯嗯,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嘛。
沈青云又扫了眼,忍不住叹道:“但我还是想说。”
“沈哥你说。”
“就他这模样,结合麻衣兄这两日的日常,约等于被人揍出屎来了,”沈青云正色道,“说严重点儿,就是揍成了植物人,凶手手段何其残忍,情节何其恶劣……人是干不出这种事的。”
麻衣连连点头,也骂道:“确实,太不是人了。”
“所以啊麻衣兄,”沈青云劝道,“你要收他入麻衣门,就等于和那狠人结下了梁子,三思啊。”
麻衣想了想:“待入门,让他隐姓埋名,先编十年束地绳,等风头过了……”
麻衣兄这般擅长给他人苦其心志,劳其体肤的?
“哦险些忘了,麻衣门还自带饿其筋骨的光环……”
沈青云乐道:“麻衣兄,有兴趣成为友谅的第二位师尊吗?”
“我?”麻衣很有自知之明,摇头道,“沈哥高看,我不会教人。”
“会揍人不?”
“会。”
“那就行。”
等麻衣忙完,二人离去。
地上散落着核桃大的雹子,正肉眼可见融化。
抬头观天,怕又是一场太阳雨要下下来。
“这日子过的,也太难受了。”
“沈哥想家了?”
“还别说,”沈青云想了想,“今日便要回去一趟,一起?”
麻衣摇头道:“沈哥自去,我在这儿也能帮帮廉大哥。”
“行,”沈青云叮嘱道,“传道一事慢慢来,这种事忌讳多做,多做就容易出问题,老是改弦易张,别人就会犹豫,关键还是二狗山那边,麻衣兄要多上心。”
“沈哥吩咐便是。”
“其他事公输不让知道打理,关键还是孩子……”
听到这儿,李青莲疑惑看向罗永。
“孩子?”
罗永反咬嘴唇:“嗯,早年丧父,挺惨的。”
“没爹的孩子确实惨……”
“不是,李师兄误会了,”罗永叹道,“他如今有一百零八个爹,这几日还多了个师父……这不,刚又多一个。”
李青莲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五境的道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不是更惨了?”
更惨?
“更惨的是,这娃背后还有个不干人事的祖宗啊……”
罗永没打算暴露沈青云的小癖好,问道:“李师兄要不要回秦武?”
“回,”李青莲思忖道,“此番他回去,多半是汇报菩提子一事,此事最终还是要我俩来接手。”
罗永点点头,再看向沈青云时,老弟正逛茶叶铺,打听炫乐茗。
“客官莫开玩笑,炫乐茗乃贡品……”
沈青云惊道:“贡品?咱鲁王也太擅长吃苦了吧?”
“客官这话说的,”茶铺掌柜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都鲁王了,你懂的。”
不好意思,我不懂……
但茶我要了!
“那这般珍贵的东西,哪里才能买到呢?”
“炫乐茗产自齐鲁交界的炫乐涧,涧旁悬崖,足有百丈高,崖壁生有炫乐树十三棵,每年采茶,跌死的女奴足有百余位……”
眼见沈青云朝齐国飞遁,李青莲眼里掠过一抹赞赏。
“看到没,这便是剑心昭昭,容不得污秽存世。”
罗永本当笑话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一跳,心里发颤。
“那个,李师兄,我打听一下哈,之前有没人,弄虚作假进仙剑宗的?”
“罗师弟,你觉得可能吗?”
“也是……那我换个问法,之前有没人,弄岔劈了,把不是剑修的人弄去仙剑宗的?”
李青莲冷笑道:“但凡有,也被镇压在仙剑塔下了吧。”
听闻仙剑塔,罗永顿时紧张。
“那……在这种事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