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也会反问自己,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从一个法治社会中挣扎苟活的自闭症少年,变成如今屠戮数万人的性命之后,内心都依旧冰冷的蓝麟中将
或许,多弗朗明哥说的没错,自己内心深处,真的隐藏着一个极度嗜血的黑暗灵魂。
如果当初在红叶村,没有赤犬的救赎,自己现在应该会是一個手段血腥残暴的海贼。
红叶村的童年经历只是一个开端。
发生在这个世界的种种惨剧,一路走来所见所闻的种种不公,才是让罗夏的内心渐渐冰冷嗜血的根源。
他变得越来越冷酷。
即使在面对那些坏的还不够彻底的海贼时,罗夏有时候也会想着,干脆轰杀掉算了。
时至今日,罗夏才渐渐明白,为什么黄猿,青雉等人的行事作风,会变成如今懒散的样子。
而赤犬又为什么会变成跟他们两人完全相反的另一个极端。
原因很简单。
在经历了这个世界上诸多黑暗面的事情后,有些人自然而然的就会心生迷茫,选择逃避。
而有些人,则会如赤犬一样,走向极端。
罗夏觉得现在的自己,也在走向赤犬一样的极端。
在上万上万的轰杀掉这些海贼的时候,他的内心深处竟然没有一丝的波动。
没有内疚,没有惶恐,没有不适,没有犹豫。
有的只是不断从内心深处往外滋生的杀意。
越是杀戮,罗夏越是冷静。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走火入魔,不是嗜杀成性。
想要改变这个扭曲的世界,光用爱是不行的。
他得用拳头,得用刀剑,得用枪炮,才能让有些人胆寒,畏惧,不敢随意释放自己的恶念。
像多弗朗明哥这样的人,就得让他知道,什么叫痛
“轰”
罗夏身形朝前一撞,前方空气来不及朝周围逸散逃离开来,就被他强大无匹的肉身,撞得重重压缩,这使得罗夏就像是撞在了一堵厚重的钢铁墙壁上一样。
随着他的狂飙突进,被他顶着的空气也随之前进,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朝着天空中的多弗朗明哥轰然拍落。
“五色线”
多弗朗明哥双手十指勾起,从手指之上延伸出一根根五彩斑斓的丝线,嗖嗖嗖的割裂虚空,朝着迎面拍击而来的空气墙切了过去。
天空中响起尖锐至极的凌厉呼啸,五色丝线切裂大气,发出切割钢铁一般生涩的噪音,刺得居鲁士几人耳膜生疼。
然而即使是单纯的切割被压缩到极致的大气,那十根锋利的五色线,也依旧显得极为艰难。
更不用说紧随其后突进而来的罗夏了。
多弗朗明哥的视网膜之中,罗夏雪白的身影一闪而逝,速度快到连他释放出去的见闻色霸气,都无法锁定对方的行踪。
下一瞬间,多弗朗明哥浑身汗毛炸开,毫不犹豫的将漆黑的武装色霸气包裹全身。
左侧空气嘭然爆响,一只白皙的拳头洞穿大气,砸向了他的脖子。
那只凭空出现的拳头速度太快,快到多弗朗明哥无法反应,自己的脖子就被拳头结结实实的击中。
他只听到咔吧一声脆响,脑中就是一片昏沉,肩膀上顶着的脖颈往里凹陷扭曲,颈椎移位,肌肉撕裂炸开,整个人被罗夏一拳砸得斜飞出去,跟个被打烂的破麻袋一般落向下方地面。
远处半空中,被空气罩罩住的居鲁士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他忍不住将脸贴在空气薄膜上,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脖子扭曲得不成样子,歪斜着摔落下去的多弗朗明哥,情不自禁的喃喃出声。
“怎么可能那么强大的天夜叉多弗朗明哥,一击就被”
旁边的蕾贝卡听到父亲的低语,强忍着心中恐惧睁开眼睛,就看到从前方空中往下跌落的一袭粉色,也是瞳孔放大,整个人瞬间呆住。
然而一拳打歪了多弗朗明哥脖子的罗夏,却没有露出胜利者的表情,只是体表电光缭绕,身形朝下极速坠落,右腿高高扬起如同战斧,朝着坠空的多弗朗明哥一腿斩落。
“咈咈咈咈,还真是无情啊,一点喘息的时间都不给吗”
脖子扭曲的多弗朗明哥怪笑着,大手张开,猛地朝天空中扑来的罗夏一挥。
“海原白波”
身下破碎的竞技场地面,无数岩石随着他的这一个动作,尽数化作白色的丝线,汇聚成一片雪白的丝线海洋,随着多弗朗明哥的牵引,从他身后冲上天空,如同冲天的白色怒浪一般,朝着罗夏唰唰唰穿刺过去。
而在他下坠的过程中,前后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他那扭曲移位的颈椎上,就冒出了乳白色的光芒。
乳白色的光芒将多弗朗明哥的伤口包裹浸润,眨眼间,他扭曲的脖子就恢复完好,撕裂的肌肉血管也完全恢复,丝毫看不出先前那恐怖的致命伤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