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好,鲜亮的色泽更衬得她气色红润,多几分生气。
喻玉儿吩咐绿芜过来研磨,铺上一张宣旨,头也不抬地提笔快速地记写。
青霉素这东西,谁也不敢抱希望一次就能培养出来。她当初求学时,虽然总被同学称之为气死人不偿命的天才学神,但也不是百分百成功的。
纤长的眼睫缓缓眨动,喻玉儿白玉般的手捏着紫毫,快速地在纸上记下日期和采用的材料。
既然要试试,自然就要做好对比实验。
到了此时,喻玉儿才后知后觉地庆幸起自己天生记性好这事儿。旁人上课,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她上课,能偷的懒绝对不能不偷。要笔记没有,要脑袋有一颗。不仅自己专业知识记得牢,连当初被老头儿踹去蹭制药系的实验课,也记得一清二楚。
等她这厢做好记录,时辰也很快到了午时。
聚精会神的时候不觉得饿,此时停下来才觉出饿得前胸贴后背。素白的手掩口,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喻玉儿一抬头就看到常嬷嬷捧着那本法华经,一张脸皱得像个倭瓜。
她忍不住一笑“怎么”
“主子,这一百遍的法华经还抄不抄”
哪怕跟在喻玉儿身边十几年,看着她从一丁点儿大长到如今,常嬷嬷直至今日也改不掉这提心吊胆的毛病。自家主子主意大,点子还歪得很。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谁也摸不准她下一刻又会冒出什么主意来。
“抄啊。”
常嬷嬷刚想说这得抄到什么时候去却见喻玉儿已经没骨头似的半趴在香案上,半点难过的样子都没有。
纤细的身子倚着引枕“谁说非得我抄这不,今儿世子爷不就该回来了他母妃身子不舒服,需要家里人抄经书祈福。还有谁比他这个亲儿子更合适”
常嬷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喻玉儿却笑起来“绿芜,传膳吧。”
与此同时,北大营的百里之外。
万里无云,澄蓝的天空仿佛近在咫尺,骑在马上伸手便可触天。
与澄澈的天空相比,眼前处处是残肢断臂,尸横遍野。
这大约百来户的牧民村庄,大火仍然在烧着。风一吹,还零星地冒着火苗。将近一半的屋舍被大火烧得黢黑,墙体遭遇了什么重创,狂风一吹,土渣扑簌簌往下落。
残垣断壁之下,每十步便有一个死不瞑目的大楚百姓。被风霜吹得黝黑的脸还残留着惊恐。横七竖八的老弱妇孺,衣不蔽体的年轻妇人,旁边还有来不及逃跑便砍死当场的孩童。
周长卿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身后一队人立即翻身下马。
下一刻,小队快速冲入村庄。左右踢开最近一户院落的大门。院落中灰黄的土地,已经被发黑的血水染得斑驳。
风声呜咽,仿佛死神的洞箫在为亡者哭诉。
周长卿骑在马上,头顶洁白云层飘过,一阵阴影遮蔽了烈阳。也顺势遮蔽了逆光坐于马上的周长卿面容。远远看去,只能看见发光的轮廓和一双冰凉刺骨的眼睛。
“少将军,”牵马的那几名将士快速行来,抱拳行礼,“四方村一百六十五口人,无一幸免。”
“嗯。”他嗓音冷冽,“搜,方圆百里再搜一遍。”
“是”
直至夜幕降临,方圆百里也不曾找到一个活着的人。血水浸透了四方村附近的枯黄草地,顺着篱笆一滴一滴地砸落到土里,被土地吸干。
马匹原地转了几圈,发出一声嘶鸣。周长卿拉住缰绳,厉声下令“回营。”
这是入秋以来,第三起屠村。
英红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甲胄在昏暗暮色中闪着寒光。周长卿翻身下马,夹杂一身煞气与寒风踏入营帐。召集所有将领议事。御郡王端坐上首,面沉如水。
原本持反战意见的将士,此时也是一脸愤恨。大楚与东胡的一战,看来是非战不可。
入夜,一匹快马横穿枯黄草地,进入白帝城。
等快马行至郡王府,已经是深夜二更天。
深秋寒露深重,喻玉儿下午小憩过一个时辰,此时睡的有些不踏实。
门吱呀一声推开,一道颀长身影踏入屋中
喻玉儿骤然睁开了眼睛,入眼就是一张冷清又几分错愕的脸。
四目相对,喻玉儿弯了弯嘴角“深夜来找金主,看来世子是真的很缺钱呀”
周长卿一愣,还未说话。一只白玉也似的手骤然伸出,抓住了他的腰带狠狠往下一扯。周长卿怕腰带被扯掉,身体顺势跟着往下一压,半伏到了床榻之上。
他瞳孔剧烈颤抖着,高挺鼻尖与床榻上少女的小巧鼻梁只有一拳之隔。
暖香的气息蓦地吸入胸腔,他心脏倏地一跳。
少女却无知无觉,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指责道“既然有求于金主,也合该收拾干净才是。如此一身尸臭,满面风霜的邋遢模样没礼貌洗干净再来”
周长卿“”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