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大日焰火烧穿了天穹
英拔伟岸的身影从那轰烈火光中浮现而出,缕缕火焰自他周身披散而下,他立于山峰之上,俯视着身前的玄宗皇帝,眼中杀意森然“我本愿与你君臣相携,共创盛世
千百年以后,你可为万古圣君
而天下诡患平息,黎民百姓可以休养生息
皇帝缘何如此
你我之间,本不存在任何利益争执”
李隆基扬首看着悬于天穹中央的大日之轮,看着那被大日轮覆护的伟岸身影,对方如此耀眼,而他自身却如此黯淡
胸膛中,心脏激烈搏动。
玄宗皇帝看着那道英拔身影,因那道身影投映下来的明净无瑕光,内心更生自惭形秽之感。
因这自惭形秽,更倍加恼怒
那道高大身影,更榨出了他皮袍下的小来
他猛然间吐气振声“苍穹之上,焉有二日天下之间,焉有二主你执掌不良人,掌握生人甲此般社稷神器来日一旦真正镇压天下鬼祟,人心所向,无不在你
你意欲何为
你意欲何为
朕承大统,继祖宗功业,守李唐江山,而你今之作为,无不是在尝试掘断我李唐皇脉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纵你今时所为皆无半分私心朕却也不得不杀你
你若身死,于李唐而言,乃是大幸事”
“蠢不可及”
红日中,雷音陡降
黄天法旨拔升而上,苏午双臂化作龙爪,头顶冕旒,身着赤袍,一双脚爪踩踏着无数厉诡头颅筑就得京观,双刀交错而下
轰隆
背阴庙系化作天地间一道雷光裂缝
狂烈雷光从那雷光裂缝中漫淹而出,交织于十灭度剑、厉诡刑杀法性之上,朝着玄宗皇帝一刀斩下,便封绝了他的所有退路,连那滔滔国运长河,都在这交错的刀光下,黯然失色,一时凝滞
“如你一般人间皇帝,私心太盛,权欲过甚。
这便是我为何不交出生人甲之技艺的根本原因于皇帝眼中,天下万民亦如羊群。
一头羊的忧患、恐惧于你有何干系
只要羊儿产出的羊毛、肉食不因此而减少,便可以万事大吉
你又是否记得,你祖上所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刀光铺陈天地,五德气韵望风披靡
盘转于玄宗皇帝身后的五德气韵轮盘,在刀光之下一刹被绞成了粉碎,寥落于天地之间的先天诡韵被滚滚雷光撕扯着、拉拽着,投向那红日中央的伟大身影口中。
苏午体内五脏祭庙凶猛转动,被背阴大帝雷法收摄而来的诸般气韵,尽在他五脏轮转之下被碾磨、被消化、被吞吃
似玄宗皇帝以一道三清感灵篇碑相招引而来的无数先天诡韵,与那空无之天中,鸡卵内寄附的三清之魂散发出的一缕先天诡韵,虽是同源,但二者却不能相提并论,更不能同日而语
三清之魂从空无之天传递而来的那缕先天诡韵,苏午尚需耗费一番手段方能应对。
而玄宗皇帝以三清感灵篇碑相演化出的先天诡韵,却可以被苏午直接吞吃
轰隆隆
五色五德气韵轮盘纷纷倒塌。
玄宗皇帝的身躯在这于天地间铺压开的刀光之下,亦瞬息间遍布裂痕,如土之髓、如金之精、如木之菁、如水之根、如火之源的五德之血从他破裂的龙袍下滚滚淌出。
滚滚五德之血洒落山峰,就化作了破碎而模糊的一道道形影。
他这瞬息间千疮百孔的身躯,却并未就此死去。
国运江河之中,若隐若现的那座大庙,在这瞬息间变得清晰,更多虚幻模糊的形影从那李唐宗庙之中漫淹而出,越过国运长河,叠合在玄宗皇帝这具身躯之上
交织在李隆基这具破烂身躯上的种种伤口,在无数虚幻形影叠合之下尽得弥合
一道道被弥合的伤口之中,陡生出了细密金黄的龙鳞。
如黄金般的鳞片下,李隆基身体之内,五脏六腑亦因无数虚幻身影叠合自身,而化作了五道五德轮盘
五尊五德气韵轮盘周遭,各有脏腑所化的诸般小轮簇拥
玄宗皇帝周身伤势于一刹那间尽得复原,他的气势再度拔升,奔流于身畔的国运大江,向着他这具身躯浸淹了过来
轰轰轰
须臾之间,他周身气孔猛然张开。
体内层层嵌套、相互交转的五德气韵轮盘投影于周身气孔之中,所有漫灌而来的国运,尽被玄宗皇帝周身气孔中的五德气韵轮盘投影消化、吞吃他的身形极尽拉长,变作了一道十臂五爪神龙,五爪神龙十道龙爪各自抟转着正五行五德大轮与反五行五德大轮,同时向苏午交攻而来
与此同时,一颗灿红大星悬于五爪神龙头颅之顶。
天策碑相照映之下,先前被吞入李唐宗庙之内的玄甲之士,背后粘连着一道道模糊形影,尽皆投入了正反五行五德大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