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母了,做佛母,不是好事”
打手捏住了旦增的下巴,让他再说不出话来。
黑黑寺的管事僧又换个了板凳。
另外几个打手奔向旦增的女儿,要将她捉走
“伦珠,伦珠”
旦增勐然挣扎起来。
四下里静默的人群,好似在这一瞬间变得沸腾了起来
那沸腾的世界将旦增抛远他视线里出现重叠的形影,只能看到伦珠好似被几个凶恶狰狞的打手,强行从苏午手中拽走了,伦珠被拉拽着,拖行至黑黑寺的管事僧侣面前
“伦珠”
旦增叫喊起来,他被打手按在地上,双手抓了一把荒草与泥土的混合物,试图扬到那打手身上,却被对方一巴掌打开了他的手掌。
他的那只手掌都被打手用膝盖抵住了,动弹不得。
另一手无力在地上划动着,想要抓住什么,却终究只是徒劳,只在地上画下凌乱的线条。
伦珠、四下里的人群都在旦增眼中变得模湖。
唯有那个来历神秘的青年人立在了旦增跟前他的身影与旦增身前的打手身影重叠着,低下眸子,目光如冷冷月光投照在旦增身上,轻声问道“你的刀呢”
“刀,刀我的刀”
旦增瞬时想到自己埋藏在屋子角落下面的那两把刀。
要是有一把刀在手上就好了,要是有一把刀
此念一起,一柄狭长的刀剑就被那青年从扭曲模湖的形影中抽了出来,那刀身上,印刻着一朵朵灼然盛放的红莲,他将那刀递给了旦增,旦增紧攥住刀,跟着就照着身前的打手斩了过去
一刀,划开一道细线
那将旦增抛远的真实世界从逐渐崩裂开的细线中显露出来
温热的鲜血溅在旦增脸上
一颗人头高飞起,
滚进了人群里
一直还保持着静寂的人群,在此刻才开始沸腾
旦增先前所见种种情景,都是幻相
那几个打手才走近自己的伦珠他手里却真正多出了一柄狭长的神兵他持握神兵,一刀就削掉了眼前拿着木巴掌的打手的脑袋
对方的脖腔里冒出一股血泉,身躯仰面而倒
旦增从地上爬起,心脏狂跳,脑海里有许多支离破碎的念头,所有支离破碎的念头,都变作了薪柴,填进他燃烧起来的血液中
他大叫着,再次挥刀斩向身前的黑黑寺管事僧侣
在管事僧侣旁坐着的贡布头人眼神惊骇,他都没有看清,对方甚么时候拿出了一把那样长、那样锋利的刀子,旦增就已经一刀将他豢养的打手枭首,冲着黑黑寺管事僧杀去了
管事僧蓦然回头,他手中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支罡洞。
黑衣老僧侣吹响罡洞。
鬼哭狼嚎之声乍响
一阵阴风扫过旦增全身,令他全身热血渐凉
他眼神茫然,思维中一个个纷乱的念头再度迸出之时,对面的管事僧另一手中攥着一柄两端包铜铸铁的骨棒金刚杵,照着旦增的脑袋,一杵砸了过来
“还愣着做什么”
这时,那被几个打手包围的高大青年人递给他一把利器的苏午身形骤然拔高起来。
他的身躯在瞬息间彷似化作了高耸楼塔。
楼塔顶端,悬着两轮金灿灿的大日。
两轮大日,注视着旦增“你被杀死,并非一切苦难的终结在你死后,你的妻子将被作为佛敌外道,剖去其心肝肚肠,以其心肝肚肠奉献于诸神佛座下。
你的女儿,亦依旧会成为佛母。
永世在黑黑寺中受尽折磨。
直至因染上种种恶病,被抛弃而死
你想明白了吗”
旦增看着那高耸的楼塔,惊恐地望着那楼塔顶高悬的烈日瞬息间,那高耸的楼塔又变作了高大的青年人,方才种种异相,好似从未出现过。
但苏午犹如神灵、又似恶诡般的气势已经刻进旦增心底
在极度恐惧中,他思维里忽然闪出一缕明悟手中大红莲胎藏勐然上扬,一刀削断了那根金刚杵,紧跟着,旦增在黑黑寺管事僧骇恐的目光中,又将刀斜拉而下
刀上红莲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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