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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苏午等人觉得自己彷佛身处火山岩浆之中
嗤啦啦
李岳山托着粗瓷碗的手掌一番,关押着谭家村厉诡的那一坨收魂米直接落入油锅中,
炽烈如岩浆的炸诡油朝着那一坨收魂米疯狂汇集,
油面中央,
瞬时升起一尺高的气泡
气泡不断崩解,汇集,
油温层层拔升
“啊”
乍然间,
一只干枯如柴,遍布褶皱的黑黄手臂从气泡里升起,
那只黑黄手掌的中央,浮现一个五六十岁的圆脸老者面孔,他朝着李岳山怒声喝骂:“不肖弟子,不肖弟子
竟把师父也来油炸
你炸了你师娘,
炸了你师弟,
炸了和你青梅竹马的师妹现在,终于要冲你师父下手了吗”
李岳山脸色连变,
那圆脸老者嘴里吐出来的话,
彷佛勾起了他诸多回忆,
他的眼睛竟有些泛红,
手掌一提锅铲:“是师父你叫我炸了你啊
师父,
这些你都忘了吗”
砰砰砰
被苏午重铸过,隐隐有密藏域力量加持的铁铲,重击在那枯黄手掌中心的圆脸老者面上,将那张脸孔砸得凹陷进掌纹里
同时,
胖老者向周围连声大吼:“火不够啊,乡亲们,火不够”
随着他嘶吼出声,
苏午才发现,
四周不知何时已经无人出声。
村民们的双臂互相绞缠在一起,围着空地里三层外三层地叠成了数个同心圆,他们神色痛苦彷佛正在承受着烈火灼身般的剧痛
而伴着胖老者的呼喊,
这些本就已在烈火灼烧中十分痛苦,浑身汗如雨下,脸色通红的老少乡亲们,
竟都厉声大吼起来:“火火火”
“风风风”
“火火火”
“风风风”
呼
有炽热之风从四面八方灌注而来,
涌入灶眼之中。
柴锅里的滚油完全化作了不断破碎、裂解的气泡,
难以想象,
其中温度究竟达到了何种层次
那条从气泡里伸出的手臂,被李岳山几铲子拍了下去但油面上破碎的气泡里,忽然浮现一张张破碎的中年面孔,
那些中年人的面孔随着气泡破碎而破碎,
随着气泡破碎而聚集成一张完整的人面,
面孔儒雅谦和,
他一双眼睛里遍是哀求,
望着李岳山:“师兄,真要如此吗
今日你油炸了我,
你我将永诀
师兄,
你想好了吗”
“你也说的关押诡的最好材料,其实就是活人肉身
师弟,那一次那一次是师兄对不住你,让你做了一回材料,
当时你也说了的,
你不怨师兄
师兄总会追上你的黄泉路上等着我”李岳山看到柴锅里翻腾的面孔,他的意识已介乎清醒与幻觉之间,但仍凭着本能,把锅铲一瞬插入油层下,
勐烈搅动
哗
所有破碎的面孔都被绞成气泡,
化为虚无
但师父的状态并未因此好转,
苏午怀疑,
油锅里那只谭家村厉诡仍未放弃抵抗,仍有将人拉扯入过往记忆的能力
若是其他厉诡,
师父未必不能将之油炸。
可谭家村这只厉诡的能力,似乎对师父天然有一种克制
瘦削少年眉头拧紧。
四周的村民已经有人支撑不住,
如非双臂被同伴绞缠着,
此时已经力竭倒地
哗
这时候,
李岳山勐然拔出了锅铲,
转头冲苏午笑了笑:“徒儿,我没事儿,你小瞧你师父了,哈哈”
他话音还未落地,
人群外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完了”
一个老者从人群的间隙里爬出来,
满脸凄惶地看向李岳山这边苏午认得这个老者,这是青石碾子村的里长,当初那个送了哑女与狗剩过来的里长
“狗娃他婆娘,
他婆娘昨晚上吊死了”
死了一个人
会有什么影响
苏午莫名想起那张已经被填入灶眼烧尽的手印名帖。
“你怎么不早说”
李岳山神色悚然
他话音刚落,
油锅里就传出一个幽幽女声:“师兄,我不怨你的,我从来没有怨过你的。
我们灶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