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
所需木材更是只能从陆上购买运输过来,又是一笔庞大的开支。长江被封锁了,过不来。改陆运,运费十倍起步,上不封顶。
所投入已经超过了12万两。
乾隆还是有眼光的,若是换了其他人来当这个布政使,根本搞不定。
钱峰狠辣又精明,把淮扬两府的官吏整治的欲哭无泪,生活待遇急剧下降。
原本的几十项陋规,被他砍的所剩无已。
人人都想外放江苏,是因为实惠,而实惠来源主要就是两项漕运和盐务。
如今漕运废了一大半,两淮盐务成了清水衙门。
都拜钱峰所赐
扬州四大总商集体抑郁了。
最胖的米总商,人瘦了30斤,还遣散了家里的厨娘团队,痛失唯一的庖厨爱好。
首总江春将两处庄园一处宅子出手换成了现银,以解燃眉之急。
盐商们哀叹,贪棺要钱,廉吏要命
历数历任两淮盐运使,
前前任国舅高桓贪,但规矩明明白白。只拿银子,其他一概不管。
前任尤拔世贪,狠,不守规矩。
现任钱峰一点不贪,也不许其他人贪。
“江首总,咱们这日子以后还怎么过”
瘦成了麻杆的黄总商,说话都有气无力。
江春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
“别着急上火,天塌了日子也一样过。”
“你说的轻巧,我黄家的行盐区域在湖广。教匪作乱,我的盐根本卖不出去。”
米总商一愣
“邸报上讲,抚远大将军已经解围了武昌,又捣毁了教匪老巢。湖广马上就有希望了。”
江春摇摇头,指向南边
“长江已经不是朝廷的天下,从崇明到江宁,贼酋水师耀武扬威,官兵片板不敢入江。我们的盐船出了仪征,就是人家的菜。”
米总商突然噗嗤笑了
“不对,是给人家的菜里面加点盐。”
沉默了一会,瘦麻杆黄总商压低声音说道
“南边来人了,说打归打,不影响生意。”
米总商汗毛竖起
“什么意思”
“盐船可以出仪征,沿江而上,条件是分他一半。”
“嘘。”
四人凑在一起,开始分享这个消息。
李郁的分一半,不是分钱,而是分盐。
比如说10艘盐船,那就留下5艘。其余的畅通无阻,去湖北也行去江西也行。
两淮盐又滞销了,快来救救盐商吧。
300两一桌的花酒,一月只能喝5次了。被褥原本是一天一扔,日抛,如今变成3天一扔了。
黄总商原本每年要娶12房小妾的。
每月娶进来一房新人,同时遣散去年的一房旧人,遣散费2000两,好聚好散,吐故纳新
虽然我不爱你,但是我很大方。
如今却不同了,一方面流动银子枯竭,另外一方面钱峰虎视眈眈,不停的敲打。
导致自己今年竟然只娶了2房。
更离谱的是,由于缺乏新鲜血液,自己居然记住了这两小妾的名字、籍贯、特征。
这种屈辱感,让他痛不欲生
感觉自己成了被迫拉磨的牛马。
“我踏马都不想活了,这日子过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了。咱扬州盐商什么时候过过这种穷日子”
“老黄,好死不如赖活着。”
黄总商擦干眼泪,看着三人
“扬州盐商,休戚与共。一起拿个主意吧”
江春点点头
“你们容我2天。”
“2天后我来做决定,风险利润一起担着。”
4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论团结程度,盐商天下第一。
无他,太肥。
泼天的富贵,就这么几个人接着,全世界的人都当自己是“金猪”。
1776年,
大清的年入在5000万两左右,占全世界各国年入总和的33。
而一年的盐税大约在800万两,其中两淮盐是350万两左右。
也就是说,扬州盐商经手的是全世界3的可支配收入。
之所以说是“经手”,是大有深意的。
这就是笔糊涂账,上到军机下到小吏,至少有几万人一起帮着花销。盐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别人替自己花了多少。
年底和各大酒楼青楼结账,会发现有数不清的人用自己的名字挂账。
捏着鼻子,打个7折全结清
做人还是糊涂点好,反正江春知道自己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哪怕路上遇到个乞丐主动请安,他高低都要赏一串铜钱。
扬州府人人皆知,江老爷是散财童子。
“老爷,少爷的信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