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年轻人,真是天真愚蠢,这要是放在我爷爷那会”
“那会咋了”
老旗丁拢了拢风中飘舞的白发,阴恻恻的挤出两字
“口乞人。”
众年轻旗丁顿觉胃里翻涌,十分不适,再看着手里的酱牛肉,有人忍不住跑到城墙边呕了
老旗丁鄙夷的瞥了一眼,他今年已经六十有二。
不知为何,自己很是看不惯现在的年轻旗丁,觉得毫无八旗的凶性。
只不过他选择性忘记了当年和一群孩子打架输了,哭着回来后,被爷爷跳着脚骂他是“懦弱的玩意”。
被包围了数十天的江宁城,开始出现各种奇怪现象。
虽然李家军迟迟未曾发起攻击,但城中烽火不绝,到处杀人放火。
福长安已经有些麻木了。
这些天他镇压乱民的次数高达五十余次,并无风险,单方面屠杀罢了。
但是他的佩刀却不再锋利,半个时辰前借着马速划过一个乱民的肩部,仅仅是流血。
而麾下骑兵,也大多如此。
他心中默念
“刀钝了,还可以磨。人心麻木了,短时间就拉不上来了。”
“我大清怕是要失去江南了。”
紫金山峰顶,
林淮生、刘武举着千里镜瞭望城中。
“老刘,这仗打的蹊跷。”
“蹊跷个啥,主公真乃天人也。江宁清军已经是一触即溃了。”
“我早就想强攻了,但主公不允。”
“对了,昨天李侍尧的师爷秘密来访。许诺我一个总兵,外加白银2万两,条件是反戈一击。”
“所以呢”
“我把使者留下了,派快马请示主公如何处置。”
林淮生放下千里镜,很认真的打量了刘武一番。
惹得刘武疑惑,问道
“你看什么”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个木匠还挺有花花肠子。”
刘武笑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很想说一句,此刻躲在江宁城的那位本家,才是大家都没瞧出来的厉害角色。
没有讲出口,是担心话会传到他耳朵里去。
今日不同往昔,众骨干各掌一方,相处起来就微妙了。
穿草鞋的时候,大家想的都很简单。穿上官靴,人就变了。
下山后,刘武又索要了一些水泥。
在江心洲选择了一处小山坡,将地基垫高半丈,修筑了一座水泥炮台,从战船卸下几门重炮搁在里头,防止清军水师顺江而下。
若双方旗鼓相当,岸基炮台对水面战船可形成巨大的优势。
因为战船会沉,炮台却不会。
湖北中部,
洪圣帝的战略失误,被无数倍放大了。
主力都在打武昌,偌大的湖北占领区除了有限城守兵力,竟然没有一支机动兵力,空虚无比。
从川江而来的成都八旗马队,一路出奇的顺利。
捣毁白莲的粮道,中心开花。
遇到水稻田就掘开,遇到水渠就挖开。
“副都统有令,白莲几十万流民,断了秋收,他们就完了。”
“一帮乌合之众,活不到过年。”
正说着,远处的茅棚里冲出一群衣裳褴褛,瘦的惊人的百姓。
扑通跪在了水田里,磕头如捣蒜,哀呼道
“官爷,我们是顺民。”
佐领抽出佩刀
“砍死他们,一群白莲余孽。”
“嗻。”
水稻田很快干涸,尸体在阳光下膨胀,引来一群苍蝇。
武昌前线,
洪圣帝脸色很差,一半是因为最近躬耕过勤,伤了元气。另一半是因为后方不稳。
“荆州,荆门,安陆,德安,襄阳都在告急,向朕索要救兵。诸位爱卿怎么看”
白莲第一勇将,张厉勇略一思索,拱手道
“臣觉得他们遇到的应该是同一支马队,沿途搞破坏。”
“嗯,张爱卿所言极是。”
一群老兄弟沉默,不知道说啥。他们不擅长这种基于情报和现状的军事推演。
“张爱卿,你说当下该怎么办要回援吗”
“不可,全力拿下武昌。再掉头去围剿这支大胆的八旗马队。”
散会后,张厉勇单独留下了。
“爱卿,你真的想水淹武昌吗”
“恕臣无礼,除了此法别无他计。若是再拖得久了,只怕生变。”
“你去办吧,朕等你的好消息。”
洪圣帝叹了一口气,招来司马尚
“伱亲自带人,好好清点一下我们到底还有多少存粮”
“遵旨。”
司马尚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鄙夷,觉得这白莲圣国多是乌合之众。
管辎重的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