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之下,他采取了最极端的做法,把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
站在房顶,
他望着跑来救火的人群,癫狂的大喊道
“一把火烧了,我也不留给那些该死的旗人。”
“去踏马的满汉一家。”
说罢,
他把辫子给割了,用力甩到人群中。
然后,自己纵身一跳,凤凰涅槃。
屋子里,
灯油桶开始爆燃,火势陡然更大了。
救火队的人也瞧出来了,
这没法救,只能是四周清理出隔火带。
推倒了周围的好几幢墙、屋子,
上千人就这么看着火场,直到大批兵丁赶到现场。
福康安骑在马上,眼神里满是厌恶,
他已经从差役的口中,得知了这是一次人为的火灾。
“刁民。”
突然,他的视线被正在救火的队伍吸引了,
马鞭一指,问道
“他们是哪个衙门的”
黄文运立即答道
“他们不属于任何衙门,是府城的义务救火队。”
“谁出钱,谁组织的”
“官府监督,维格堂出钱。”
福康安突然冷笑了一声,
他看到了1里外那突兀的救火哨塔。
问道
“那也是救火队的”
“正是。”
“即日起,解散救火队。”
黄文运愕然,震惊的问道
“那以后万一着火了”
福康安回避了这个问题,而是俯身低声说道
“黄知府,你是文官,不懂兵事。本官不怪你。”
“这救火队,过线了。”
黄文运忍不住说道
“可是在京城,亦有类似的救火组织。”
“京城的救火组织,全部是步军统领衙门派出的兵丁。这种事情,你居然敢交给外人负责出了事,脑袋还要不要了”
黄文运道歉,
你官大,说什么都对。
看谁都不保险,只有你八旗最保险。
福康安骑马,又巡查了一阵,
直接下令
“所有人家,日落之前全部离开,只许携带随身包袱。否则,以纵火嫌疑罪论处。”
戈什哈队长抱拳领命,
吆喝着抚标营,准备执行军令。
抚标左营参将虽然震惊,但还是忠实执行了命令。
黄文运虽有心劝阻,可还是忍住了。
随后赶到的朱珪,
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只是叮嘱黄文运,小心应变。
大批抚标营兵丁,从营区赶到。
开始执行这个残酷的军令。
用刀枪,逼迫着所有人搬迁。
哭声,骂声,各种混乱。
许多人家,只来得及背着几个包袱就出户了。
一个小户人家,
妇人像疯了一般,把家里的锅碗瓢盆全部砸烂。
“不能便宜了他们,不能便宜了他们。”
抚标营兵丁大怒,欲抓人。
被带队的把总用眼神阻止了,只是在院中,沉默监视。
“大人,为何不抓这刁妇”
把总压低声音,说道
“家破人亡,总得让人家骂两句发泄怨气吧。”
“这个春节,没有血光之灾就谢天谢地了。”
“小的明白了。”
“记住,任何时候都别踏马的冲在最前面。出了乱子,事后朝廷追查起来,你我还是替罪羊。”
把总心想,
幸亏府城的百姓,没有几个光脚的。
同样的事,
你放在西南寨子里试试,不杀个尸横遍野,没人理你。
兵丁出了一身冷汗,
握着手里的长矛,站到了院子门口。
屋里砸,骂,他都当听不见。
只要不放火,他就不管了。
以绿营兵的定位,这位把总说的没毛病。
不要把自己带入军队的视角,
而是要带入维护大清稳定的视角。
大过年的,
把人家从祖辈生活的屋子里赶走,天底下还有比这不讲理的事吗。
抚标营很多人心里觉得,
换了自己,也按捺不住放把火的冲动。
冬日的太阳,下山很早。
数千人,在绿营兵的监视下,离开了府城。
城守营也出动了,
一路上监视,护送着这些人出城。
胡之晃,李郁的结拜兄弟,城守营游击将军。
一身棉甲,面无表情。
看着这些人,消失在了城门口。
“老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