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大皇子一百天。
江月白张罗着给大皇子举行了百日酒,摆了六桌。皇上也来了,当然跟江月白坐主桌。
谨德妃把大皇子照顾得很好,长胖了很多,皮肤又白又嫩,大大的眼睛,看见人就手舞足蹈咯咯笑。
被抱起来的时候,就揪耳环,揪嘴巴,揪头发当然还揪他亲爹的胡子,死抓着不妨。敢动老虎的胡子,翻了天了。最后还是魏惠嫔拿了拨浪鼓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才松开了他爹的宝贝胡子,转手去拿拨浪鼓。
宫里有了孩子,就热闹许多,充满了欢笑声。
李北辰第一次主动拉着谨德妃的手,真诚地感恩她,“辛苦了。”
他看向谨德妃眼睛时才发现,养了孩子之后,谨德妃似乎变了很多。她的脸庞依然稚嫩,神色依然是嚣张天真的,眉眼间却多了几分温柔。看向小皇子时,眉眼里都是笑。
谨德妃唤大皇子,“芽芽!”
正被魏惠嫔抱着的大皇子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转向头来,对谨德妃露出一个清澈的笑容,涎水从咧开的嘴中留下来。谨德妃一伸手,大皇子就朝她伸开手,纯真无邪的笑容融化了所有人的心。
这一天,李北辰给大皇子起了正式的名字李承业,记入玉牒之中。
群臣后妃都说这个名字好,寄予了皇帝的厚望。谨德妃心里也很高兴。只有江月白心中明白。此业也是彼业啊。
不知不觉进入十一月,天气异常的寒冷。
江月白这时已经满了七个月,肚子笨重的不得了。
她吩咐素素带着桔梗、茯苓,跟着尚宫局那边管事儿的人一起到各个宫里,问候取暖用的炭够不够,又宣讲了一遍烤火的安全问题,避免引发起火和中毒事件。
检查完一圈,发现有克扣低位嫔妃炭火,还有以次充好,把好炭高价转卖,把管事的太监们一律进行了处理,打了个板子追回脏银逐出宫去。
再把该补的补齐了,该换的换了,该退回去的人把多拿的退回去。同时江月白把自己的那份炭,分出来一半,分给嫔位以下的后妃。这样每人都能得一些无烟的金丝炭,除夕用的炭就有了。
众人都很高兴。谢妃也不过是惊叹了一句,“原来皇后姐姐的份例竟然这么多,这哪用得完啊。”
但也没敢多说。毕竟故皇后也是这么多的份例就没有拿出来分过。她自己也没有拿出来,因为她想留给大皇子用。
有一天夜里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江月白住在江南已经十六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了。上一次见到大学还是上辈子。
雪下得飞飞扬扬。黑沉沉的夜被雪色点亮了许多,外面变得皎洁如白昼。
江月白激动得推开窗户,冷风卷着雪花卷了进来,扑了李北辰一脸。他傻傻地看着江月白欢喜得像个小孩的样子,定定地出了神。
“好大的雪啊!”
“是啊,好大的雪啊!”他喃喃地说道,眼神格外的温柔,“你说我们的孩子会今晚出来吗?”
“应该不会吧。我没什么感觉。”江月白笑得很欢快,她大声说道,“我好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了。”
“我也是啊。”李北辰微笑着从身后搂住了江月白。
远处暗色的亭台楼阁因为大雪的覆盖有了轮廓,到处开始渐渐有了白茫茫一片的感觉。
他望着满天飞扬的大雪花旋转着缀下,凑在江月白耳边说,“能跟你一起看雪,三生有幸。”
江月白笑着伸出手来接住雪花,问道,“你上辈子老家在哪里?有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
李北辰往外呼吸,吹出一团白雾,“我啊。我家那边每年都会下雪,雪跟这个一样大。”
江月白愣了一下,片刻后问道,“你家不在帝都?”
李北辰摇头,“不在。我家在一个有海又会下雪的地方。”
江月白轻笑,“做什么神神秘秘的?中国海岸线长,这样的地方可多了。猜不着。”
李北辰伸手拉上窗户,“好了。别受凉了。明天早上再看才好看呢。”
“等等!”江月白按住了他的手,惊喜地指着外面的雪地,“那是不是梅花开了。”
李北辰眯着眼望去。雪白的枝头似乎有一点点红色。
“好像是。要我去给你折几枝进来吗?”
“不用了。就是高兴。明天让小罗子他们去折吧。”
说着心满意足地关好窗就拉着李北辰进屋躺下。
江月白在暗黑中摸索着摸上李北辰的那颗同心玉佩,害得李北辰兴奋地哆嗦了一下,以为江月白今晚要非礼她。
她却只是用手抠住了中间的孔洞,套在手指上,玩来玩去。就像他有时候玩她的头发一样。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深吸了口气,“睡吧”
“要不把这个套在上面试试”
李北辰幽怨地低吼道,“大半夜的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我是说你的手指啊。”